其他人依言告退,但还没有加入去易太后就曾经带着几名宫女内侍闯了出去,众人慌忙下跪行礼。而易太后却在殿内环顾了一圈,突然冲到楚羽常草拟诏书的小桌前抢过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旨稿,颤着声响念道:“满门抄斩?”
孟胤运向费存正等使了一个眼色,众人鱼贯退了出去,黄帆又将易太后身边的宫女内侍们也带了出去,整个御书房内只剩下孟胤运和易太后母子俩。孟胤运笑道:“母后怎样这时候过去了?到这边来坐着说话吧!”说完,便掺扶着易太后往偏殿旁边的梢间走去。
易太后却突然甩开他的说,握着旨稿的双手哆嗦着,目光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说:“他们一个是你的亲舅舅,一个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你何忍如此看待他们?”
“他们犯的是谋逆的大罪,朕只是按律处之。”孟胤运无法地解释道。
易太后点点头,眼里有了乞求的意味,她说:“这怎样能说是谋逆呢?哀家早就说过,暮绵绵那副样子便是一个祸国的妖孽,本不该留下她,才稍一纵容便私自出宫去了苍州,不晓得又使了什么狐媚计俩勾引了西越太子,直搅得风波不断……”
孟胤运笑了一下,轻声说道:“母后,如今天底下人人都晓得,是暮绵绵所设计的火弩救了朕、救了整个大夏!大夏能这么快收复南疆,重挫西门啸远父子全都是她的功绩,如今您这些话可以自相矛盾么?”
易太后抓住孟胤运的胳膊,急急地说:“但事先谁又晓得呢?他们也只是同天下百姓一样误解了,为了皇帝你、为了大夏江山社稷而要去杀暮绵绵,哀家觉得他们做得没错!都是至亲骨肉,他们难道还会害你么?”
“母后,您别再为他们开脱了。”孟胤运反手握住她的手,说,“母后,您担心,儿子当前加倍孝敬您,补偿您,但这件事真的没有方法……”
易太后摇着头,脸上不知何时爬满泪痕,说:“你非要如此斩草除根么?好歹看在哀家也是从易家出来的份上,看在云焕跟你从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份上……”
“母后!”孟胤运皱着眉头打断了她的话,说,“易维啸同孟云焕合谋篡位的时分何尝不是想对朕斩草除根?苍州城一万将士损失近一半,朕近身的禁卫也只回来了三百多人!他们是这桩谋逆案的主犯,他们不死,朕如何向那些死在苍州的将士们交待?再说了,朕也不是没有给他们留情面,按大夏律法,谋逆者主犯当凌迟处死,诛连九族!”
一个是从小看到大的亲弟弟,一个是亲生骨肉,易太后忧心得五内俱焚,如何还听得出来这些?她打断孟胤运的话,说:“不要跟哀家说什么律法!你是皇帝,只需你说一句话谁还敢让你交待?哀家也不敢求别的,只求皇帝你饶他们一条性命……”
孟胤运叹了一口气,问:“母后,假如大夏律法也可以置之不顾的话,那朕如何服众?”
易太后还要说什么,孟胤运却笑着打断了她的话,说:“母后,其实朕在苍州时就不断有一个问题想问您,您若能答复朕,或许,三弟跟易维啸的事还可以磋商。”
“什么?”易太后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盯着孟胤运。
“事先朕手下的亲兵和三弟的五万精锐之师就在苍州府衙死战,形势危急,若朕的援军再晚到一刻,朕就变成三弟的的剑下亡魂了。那个时分,我突然就很想问问您,假使三弟带着我的尸首回京城继任皇位,您会怎么办?”孟胤运渐渐地说完,然后便看着易太后的眼睛,等候着她的答复。
在他那样的目光下,易太后的目光偏了一下,突然间说不出话来。
“您会骂他一顿,然后还是让他继位对不对?”孟胤运替她说出答案,又说道,“您有两个儿子,由谁来当这个皇帝对您来说都一样,而三弟是您亲手带大的,会愈加听您的话,更能护着易家人,对不对?所以,他们来游说您的时分,您犹疑了,而朕问起他们对您说过什么的时分,您通知朕什么都没有。母后您晓得么?其实那个时分还有挽回的余地,假如您阻止他的话……或许您阻止不了来将实情通知朕,朕会处分他们,却不会等到如今才来斩草除根!”
易太后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说:“你……”
孟胤运点了摇头,说:“朕晓得,易维啸与孟云焕轮番来试探您、劝服您时说的每一个字朕都晓得,而您,就由于我对圣安皇太后的孝敬,您就保持了朕,预备让大夏换一个皇帝?”
易太后不盲目地退了一步,摇着头,说:“不,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
“朕晓得,母后您只是被他们挑唆而已。”孟胤运的声响放柔,轻声说道,“儿子本来不计划向母后您说出这些的,是您逼得朕没有方法。不过,当前他们都不在了,儿子会像以往那样孝敬您的。”
他的态度确实没有丝毫不敬,可是易太后却觉得全身发冷。
孟胤运见易太后神色恍惚,便将易太后身边的宫女内侍们叫了出去,吩咐他们送易太后回慈宁宫,好生照看。
他们出去当前,黄帆出去说:“刚才皇后娘娘来过了,听说皇上和圣慈皇太后在外面就没出去打搅,如今还在里头候着。”
孟胤运一手撑在方案上,闭着眼睛,又像是疲惫不堪又仿佛是在深思。过了一会儿,才说:“让她出去吧。”
费荣萱走进御书房时,孟胤运曾经坐在方案后拿着朱笔批阅奏折了。费荣萱见了礼,然后说道:“这再过半个月就要过年了,臣妾料理着宫里年节各项事宜,因想起皇上在南疆错过了先帝的祭日,特来问问皇上要不要去拜祭一下?”
“是该补上的。”孟胤运略思索了一下,说,“就三天后吧,也不必预备什么,朕一个人去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