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霆尽责地守在韩云鼎帐外,而暮绵绵姐弟俩蹲在一边聊天。
暮士钦满足地叹息着,说:“想不到我有生之年可以见到英明神武的皇上,等我们回乡了一定要跟牛小二说说,让他羡慕死!还有还有,那些大人可真凶猛,年纪轻轻就能跟皇上有说有笑,我看到皇上的时分吓得路都不会走了!”
“你个没出息的!”暮绵绵心里正乱,朝着暮士钦的后脑勺盖了一巴掌,说,“你让那些人生在我们那山沟里试试,看他们能不能这么年老就当那么大的官,不过是出身好罢了。”
“可是,我们以前见那些有钱有势的,比方那个章县令那个嚣张跋扈的儿子,大字不识一个只知道强抢民女,再看看如今这些大人们,个个知书达礼,更有我们侯爷这么亲厚仁慈的呢!”暮士钦叹息着摇摇头,说,“果真是京畿重地,天子脚下,那就是不一样。”
暮绵绵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说他怎样谁也不带非得带我来,原来是有这尊大神。”
“什么?”暮士钦问道,“阿姐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暮绵绵站起来,说,“我出来侍候侯爷,你在里头守着不要放人出去打搅。”
“什么?”
暮士钦瞪大了眼睛,暮绵绵却曾经直接闯进了帐里。
韩云鼎戴上了一顶八宝紫金冠,正将两条掺了金色丝线的穗子系到下巴底下,总觉得喉间都被勒得无法呼吸了。见到暮绵绵便睨了她一眼,说道:“去把本侯的披风拿来。”
“你早晓得皇上就是那天那个小公子对不对?”暮绵绵瞪着韩云鼎没有动,她说,“你这么大费周章把我骗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把我交给小皇帝?”
“别胡说,皇上就是皇上,什么小皇帝?嫌本人脑袋长多了?”韩云鼎系好金冠,本人取了披风抖开来披上,然后才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要是想把你交给皇上的话,第一天我就可以这么做了。”
“那你也没安什么好意!”暮绵绵恨恨地说道,“你究竟耍什么把戏?”
韩云鼎笑着看了她一眼,照旧不疾不徐地,说道:“这要看你。你明天躲过了,今天不一定躲得过,我们在这西禁苑大约要待上半个月,总有一天你会被皇上瞧见的。你是想被砍头还是想永远甩掉这个费事,在皇上面前洗清罪名呢?”
暮绵绵瞪着她,没有说话。
“你不必担忧我会害你。”韩云鼎目光一正,说,“你是我带来的人,你被砍头我也讨不着好,何不置信我一次?”
“置信你就等于卖了我本人!”暮绵绵咬牙说道。
“那你也可以试试你本人的方法。”韩云鼎弯唇一笑,说,“我还是那句话,你是自在的,你可以本人选择。”
暮绵绵神色一黯,袖口刚刚一动,玄霆就掀帘走了出去。
暮绵绵咬牙,手在袖子中紧紧攥住。
韩云鼎拾掇停当后去了孟胤运休息的主帐外,其他人都还没有出来,只要一个孟云焕站在帐外,也是穿着一身方便举动的银色轻甲,却让韩云鼎眼前一亮。方才她的自我感觉还不错,这会儿才晓得这类拖拉的劲装还是穿在矮小的人身上更好看些,相形之下,她这衰弱的身体穿上这一身拖拉的劲装就仿佛是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普通。
这孟云焕只比孟胤运小着两岁,同为易太后所生,长相也跟孟胤运有七分类似,不过孟云焕是从小跟在生母易太后身边长大,性子与孟胤运大不相同,不太说话,眉宇间却自有一种皇家的矜贵,所谓不怒而威大约便是指他这样的,看起来居然比孟胤运愈加出众些。此时,他在帐外恭候孟胤运,神情自然闲适,不像是在等候,却像是站在这里看景色普通,这种沉着淡定的风姿便让人不得不敬服。
听说当年孟云焕颇受先帝喜欢,但孟胤运才是皇长子,否则,还不晓得此时居主帐中的人是谁呢!韩云鼎不由得朝帐中看了一眼,亏得孟胤运还能跟他那么亲近,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引得朝廷内外人人称道。
想归想,韩云鼎举措上毫不迟疑,小气而又不失礼数地向孟云焕作了一揖,低声说:“王爷倒是来得早。”
“嗯。”孟云焕点了摇头,同时也不着痕迹地端详着韩云鼎,唇角轻轻一挑。
韩云鼎任由他端详,心里却非常猎奇他的唇角如何能挑出那样完全不带笑意的弧度,不笑的时分还好,笑起来却显得越发清冷了。
孟云焕没有接话,韩云鼎也懒得搜索话题,便也学着他的样子看周围的景色,好在,不多时,江陵谷、楚羽常、韩沧城三人搭着伴来了,有江陵谷在倒也不愁氛围不好,韩云鼎也就随意附和几句。
其他人陆续都到了,孟胤运也没让人多等,换了一身明黄色的轻甲出来了,虽然容貌在这一群年轻人外面并不算是最出色的,但气度自然是旁人难以比较的。
不过,将孟胤运放到一群臣子两头比容颜,韩云鼎觉得本人真是够无聊的。
孟胤运率先上了马,放眼望着眼前这属于他的江山,兴致昂扬地说:“难得出来这么一趟,大家都须尽力而为,不要空手而回!”
“如此,须得有个彩头才好。”孟云焕骑着马在孟胤运左后边提议。
“正是。”孟胤运皱着眉头想了一想,笑道,“朕登基时,东海来的使臣朝贺的贡品中有一把东瀛宝剑,削铁如泥,所获最丰者可得之。”
进贡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再说东瀛宝剑素有名望,随行众人纷繁作出一副磨拳擦掌的样子。
曾为伴读之一的费临朴自然是见过那柄宝剑的,晓得孟胤运喜欢,便笑着说道:“皇上您可也在狩猎,若是您所获最丰该怎么办?微臣晓得您素爱那柄宝剑,素日里都是亲身擦拭的,可别是舍不得吧?”
随行众人有人附和地笑着,也有人不出声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