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这么紧张了。
韩云鼎想着他也应该去看看弩弓的进度和制造本钱,便点了头,说:“我今天也要到军器监去一趟,到时候你就随我一道吧!”
“谢谢侯爷!”暮绵绵笑了起来,一张原本就明**人的脸上看着更是闪亮了。
韩云鼎简直是习惯性地要作出前世的招牌举措——举手抚额晕倒状,举到一半的时分改成摸了摸额头,无法地说:“你如今也算是官家女眷,不宜过于出头露面,要出门的话可以面纱覆面。”
暮绵绵神色沉了上去,说:“我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中央,为什么要以面纱遮面。”
长得美丽不是你的错,但随意出来害人便是你的错了。若是前世,韩云鼎一定会这样说,但如今她只能笑笑,说:“为了防止费事。”
虽然不称心,但暮绵绵想起本人和暮士钦之所以会衣锦还乡多半也是因为这张脸,不由得供认韩云鼎的建议是对的,何况本人仰人鼻息,怎好再制造别的费事出来?她屈了屈膝,说:“是。”然后便告了辞。
起身便正对上南宫月一双探求的眸子,她有意解释,转身往净房走去。南宫月这次却没像往常一样缄默,问道:“少主为什么这么纵容她?”
“纵容?”韩云鼎猛地回头。
第二天韩沧城便来了,而且来的不只是他,还有江陵谷、楚羽常、刘衍之、费临朴及李仲新一行,再加上侍卫小厮等,浩浩荡荡的一群进了庆安侯府。得了音讯的韩云鼎赶紧迎了出去,虽然对李仲新的呈现有些奇异,但还是很诚实地说道:“我就说昨天夜里怎样梦见一片黝青黝青的麦子呢,原来是几位连袂而来,真乃是篷壁生辉啊!”
几个人都不接话,只要江陵谷拿扇子掩着唇干咳了一声,其他人也是一脸怪异的神色。
韩云鼎皱起眉,不解地看着他们,说:“几位大人这是怎样了?”
站在两头的韩沧城和江陵谷往两边让了让,前面是一辆普通的朱漆翠帷华盖马车,旁边站着一个方型脸、瘦瘦高高的中年男子,偏作了小厮装扮,看着有些不三不四的,细心一看,那不是孟胤运身边的黄灿又是谁?
韩云鼎突然生出了几分不好的预见。
黄灿向韩云鼎点了摇头,然后便回过身吩咐车夫安顿脚凳,本人踮了脚打起了马车的帘子。这情形还有什么好猜想的?韩云鼎赶紧预备接驾,却被楚羽常拦了上去,低声说:“皇上这次是微服出行,不要惊扰其他人。”
微服出行去哪里不好?什么酒楼、茶馆、妓院都关闭了门等着他们大驾光临,跑到他人家里来算怎样会回事?韩云鼎暗自腹诽着。
孟胤运从马车上上去,果真只穿着一身常服,白色立领中衣,鸦青色绣竹叶暗纹窄袖直裾,腰上系着紫堂色绣金麒麟白玉扣子的腰带,脚下蹬着一驿黑色缎面嵌玉石靴子,里面罩着一件棕红色万字纹的袍子,头发拢至头顶,只用一顶玉冠束着。好像韩云鼎第一次见他时的印象一样,一个让人钦慕的贵公子,一点也不像掌握着天下生杀大权的皇帝。
“您……”韩云鼎张口结舌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反响过去地迎上去,习惯性地就要行跪礼。孟胤运一把扶起了她,说:“侯爷请小心。”
韩云鼎便停了举措,改成深深地一揖,然后说道,“您怎样来了?”
孟胤运上前两步,仅以两个人听失掉的声响说道,“朕这次是微服出宫,你叫朕魏毅就好。”
“魏公子。”韩云鼎从善如流地改了口,然后转头命人开了松鹤楼预备迎客,又有些迫不得已地笑道,“魏公子大驾光临,这次可不只是篷壁生辉了,只怕寒舍粗陋没有什么好款待各位的,先到这边用些茶水点心,稍后我再在花园里设宴款待各位!”
说罢,引着孟胤运几个进了松鹤楼正堂,将孟胤运让到了主位上,又让江陵谷等逐个地入了座,布置人上最好的茶来,又找了赵总管过去,吩咐在清荷轩置一桌最上等的酒席。孟胤运忙唤了韩云鼎过去,说:“你不必忙活了,我们几个也不是为了吃你的酒席而来的,不过是想邀几个冤家好好说话,顺道来探探你的病,其他无关紧要的随意就是了。”
江陵谷笑着附和道:“我们这些探病的在你这里吃吃喝喝倒不打紧,别到时候反倒害你受了累那可就适得其反了。”
众人笑了一回,孟胤运便问韩云鼎的身体怎么样了。
韩云鼎说:“不过是前几日略有些疲惫,歇了几天也就好了,劳皇……魏公子及各位大人费心了,不过也就是这么养着。”
孟胤运又问吃多少饭,吃什么药之类的事情。
韩云鼎照着南宫月所教的话逐个答了。
沧城插言道:“依我说呀,你这种病就在家里躺出来的,像我们这样的每天练练拳脚,晒晒太阳,自然就什么病都没有了。”
费临朴冷笑了一声,向韩沧城说:“你晓得什么,侯爷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原本就不易治疗,哪里经起得你那般摔打?”
韩云鼎横眼看过来,这还是她头一次见费临朴启齿说话呢!这几天她忙着神弩营的事情没有进宫,却也没有错过朝堂上那些风吹草动,听说这些日子孟胤运计划立费荣萱为后,闲余时亲身教诲皇长子孟颐庆读书,在朝政上多支持费党的意见,林氏一族有什么反响尚不清楚,倒听说这几天里易太后也病了一场,在孟胤运面前哭了好几场。这次,孟胤运微服出宫只带了费临朴却没带易循,表现得也很分明了,费家要是还不上道那可就没方法了。
众人吃了茶,说笑了一阵,孟胤运忽然提议到韩云鼎家的园子里逛逛,其他人也只好欣然同意。韩家的宅子是御赐的,外面的一砖一瓦一山一石也都是内务府差遣工匠们按定制造的,韩云鼎也不怕孟胤运觉得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