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替罪羊

  “不敢求皇上宽恕,但请皇上看在韩家世代忠烈的份上,怜我韩家一家老弱,给我韩家人一份尊严,令大理卿大人不要对韩家人用刑?”

  孟胤运眼里闪过一丝喜色,随后却依旧不忍道:“黄帆,传朕口谕,大理寺审问韩氏族人时期,非朕的旨意不得用刑。”

  黄帆赶紧应道。

  “微臣谢皇上隆恩。”韩云鼎叩了首,然后自己站起身转身便往外走,几个禁卫军也不敢再上前了。

  同心殿里,梅若突然从容不迫地跑进暮绵绵的房间里,说道:“奴才,不好了,奴才!”

  暮绵绵正伏在桌上练字,正练得心烦气躁,闻言又写错了一笔,她将面前的宣纸揉成一团,没好气地说:“什么事这么从容不迫的?”

  梅若喘着气,说:“里头突然来了好多侍卫,他们拿锁把同心殿锁上了!”

  “什么意思?”暮绵绵猛地站了起来,说,“把同心殿锁上了?”

  在宫里工夫比拟长的惠蓉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在宫里,只要犯了错被罚禁足的妃嫔才会被锁在宫里,奴才才刚进宫,这几天除了康宁宫也没有四处走动,事出有因的怎样会被罚禁足呢?”

  暮绵绵美观的柳眉一皱,说:“咱宫里还有吃的么?”

  “啊?”梅若愣了半天没有反响过去,随即赶紧摇头,说,“有的有的,皇上给我们同心殿设了小厨房,外面一应油米菜蔬倒还可以支应几日……”

  “那就行了,过了这几日再说。”暮绵绵担心地坐了上去,说完又抬头去拿另外一张宣纸,这是昨天韩太后布置给她的义务,规则她必需每日练习。

  梅若说道:“奴才,如今的燃眉之急是弄清楚我们为什么会被锁起来吧?万一……”

  “那你还不快去打听?”暮绵绵不耐烦了,说,“难道这事还得我亲身去?”

  “不不,奴婢这就去!”梅若说完赶紧转身往外跑,却差点同英儿撞个满怀。英儿苦着脸说,“奴才,奴婢打听不出来,我递了一整包五十两的银子过来,可银子他们倒是收了,话却是什么也不肯说。”

  暮绵绵将毛笔掷在一旁的水中,站起来走了几圈,她摩拳擦掌地看了看房顶,然后却保持地叹了一口气,说:“算了吧,被关在这里跟被关在皇宫里也没有什么辨别,总会有人来通知我们发作了什么,不然还能把我们关死在这里不成?”

  奴才没有什么干劲,梅若、英儿几个只得自己磋商着去里面探听音讯,不多时,梅若领着一个提食盒的内侍走了出去。

  “怎样了?”暮绵绵问道。

  “是来给奴才给晚膳的。”梅若神色如常地说着上,目光却往左右看了看。

  暮绵绵会意地将宫女内侍们都打发了出去,那小内侍才把食盒放到桌上,向暮绵绵说道:“主子是康宁宫里当差的,太后娘娘向主子通知奴才,奴才的娘家那边出了点事,所以连奴才这里也受了牵连。”

  “我娘家!”暮绵绵猛地站了起来,突然又镇定上去,说,“你是说韩家吧?”

  “是。”小内侍便将打听来的事情嗑嗑巴巴地说了。暮绵绵大致猜出事情始末,赶紧问道:“那暮士钦呢?他有没有受到牵连?”

  小内侍摇了摇头,说:“主子不晓得。”

  “他是军器监丞。”暮绵绵又说。

  小内侍还是摇头,说:“康宁宫那边如今也有侍卫守着,太后娘娘所知也不多,主子也不方便久留,望娘娘恕罪。”说完,他匆匆地向暮绵绵行了一个礼,然后便退了出去。暮绵绵急得在房间里转了几圈,然后突然冲进屋子里翻开衣橱在外面翻找起来。当她找到一身全黑的衣服正要换时,突然听见一个消沉的声响说道:“你在找什么?”

  暮绵绵猛地回过头便看见孟胤运穿着一身黑色的龙袍站在门边,梅若、英儿几个跪在旁边,一副要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此时的暮绵绵哪里顾得了其他,连见礼都遗忘地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说:“皇上,我弟弟怎么样了?”原先她还指望韩云鼎按商定看顾暮士钦,可如今韩家自身难保,他们只会推暮士钦出去做替罪羔羊。

  孟胤运苦笑着反握住她的手,说:“你应该先问,我怎么样了?”

  “皇上?”暮绵绵这时才顾得上仔细端详孟胤运,不过短短几天没见,他看起来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此时,她突然想起这几天隐约听说南边打仗了,她总觉得那些事情跟她没有关系,但一转眼间……

  “南疆的百姓们正在颠沛流离,滨州全城百姓被屠,也不晓得能活上去几个。”孟胤运拉着她的手在一旁坐下来,说,“必需要有人向他们担任。”

  暮绵绵摇摇头,说:“可是,那些跟暮士钦没有关系,跟……跟我义兄他们一家人也没有关系,那些图纸都是我画的!”

  “我晓得。”孟胤运深吸了一口气,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岔开了话题,说,“我问你,你画的那些图纸都有谁看到过?”

  “义兄让我除了暮士钦之外不要让他人看到,除了绛云轩失火那一天,您和义兄……还有那个闯进我房间的贼人看到过之外,我没有让任何人看过。”暮绵绵努力地回想着,又说,“暮士钦也是,他在军器监制造弩弓也历来没有把图纸拿出来示人。”

  孟胤运说道:“那天那个贼人……”

  “他看到的工夫不会有您看到的久。”暮绵绵答道。

  孟胤运尝试去回想那张图纸上的内容,但却只想起模糊的一片。

  暮绵绵小心翼翼地等候了一会儿,等待地问道:“皇上,您很清楚的对不对,其实这件事情基本就与暮士钦有关,您能不能放了他?”

  “朕不能。”孟胤运摇了摇头,说,“朕也不想这样,但只能暂时把他们关押起来候审,好在如今战事吃紧,没有人会揪着这件事不放,或许等马将军他们打了败仗,收复了失地之后,朕可以大赦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