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情况紧急不容我们商议,想着东西总不如性命重要,便自作主张将那弩弓献了出去,你们不会支持吧?”说着,韩云鼎看向暮绵绵,那毕竟是她“想”出来的,按上一世的说法,她应该享有着作权。
“那个没有关系,他们要的话给他们便是了。”暮绵绵很随意地说着,随即又有些烦恼地摸了摸头发,像是为本人那几支木漆的簪子而惋惜。
韩云鼎失笑,说,“若我没猜错,皇上得闲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要召见你们,让你们把制造弩弓的工艺交出来,假如能让皇上称心了,那么,你们姐弟……你们一家子想要青云直上都是很容易的事情,别说是几枝木簪子,想要金簪子银簪子那也是很容易的事。”
暮绵绵皱一皱眉,说:“还要交出制造工艺?”
倒是暮士钦显得很冲动,说:“青云直上?是跟您还有那些大人们一样吗?”
韩云鼎笑了笑,说:“这个怎样能说得准呢?假如运气够好的话,指不定我们这一群人还及不上你。”
“真的?”暮士钦显得很兴奋。
“画出图纸交给皇上就行了吗?”暮绵绵问,她也看到了暮士钦兴奋的表情,也晓得这对一个有志向的男孩子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引诱,但她就是直觉地不想被卷入朝堂。自从穿越过去之后,她过的就是复杂却又空虚的渔猎生活,近一两年又是无拘无束地深居简出,真实是不想受任何约束。
“恐怕不仅如此。”韩云鼎摇了摇头,暗示道:“你可以画出图纸交给皇上,也可以再画一张交给他人,你说,皇上会不会想着防范着这种事情呢?”
暮绵绵皱了皱眉。
“但只需消弭皇上这种防范,益处也是数不尽的,否则又怎样会有那么多人力争上游想要凑到皇上身边呢?若你们可以想得通,那明天你们也算是因祸得福了。”韩云鼎的话点到即止。
暮士钦触类旁通,说:“既然害处防止不了,最少要多捞点益处才干回本,是这个意思吧?”
韩云鼎浅笑着点点头,这孩子很聪明。
“可是……”暮绵绵皱起眉头看着韩云鼎。
“阿姐,你不快乐吗?”暮士钦留意到暮绵绵的表情,疑惑地问。
暮绵绵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韩云鼎,说:“我只是觉得,侯爷您这样笑起来的时分很像一个人……”或许是刚刚一同患难,暮绵绵对韩云鼎的态度好了许多,说话自然也就是随意不拘起来。
“哦?”韩云鼎很感兴趣的样子,问,“像一个什么人?”
暮绵绵想了半天,似乎想起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普通,咬牙切齿地说:“一个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片刻之后大度地挥了挥手,说,“算了算了,反正她也曾经死了,没什么好说的。”
不明就里的暮士钦赶紧猎奇地问是谁是谁。
韩云鼎的愁容未敛,反而是笑得更深了,刚刚还有些疑心本人能否有些过火,如今她却又觉得本人还不够心慈手软了。
虽然孟胤运曾经吩咐以最快的速度赶路了,抵达皇宫的时分也曾经是巳正时分了,御辇直接驰进了仪门,随行人员却在门外停了上去,众人上马的上马,下车的下车,因没有吩咐谁也不敢私自分开。不幸的一行人早膳没吃着,一大清早就出去狩猎,紧接着又是小半天的疾奔,虽然他们不是亲身在地上跑,可骑马也是相当耗费膂力的活儿,韩云鼎简直都能听到众人饥肠辘辘的声响,但谁也不敢有丝毫怨言。
一行人各怀心事,没有一个先启齿说话的,氛围有一阵长久的凝滞。只要江陵谷照旧一脸桃花,仿佛这压制的氛围跟他有关似的,只不晓得从哪里拿出一把扇子摇了摇,凑到韩云鼎、楚羽常几个身边,猎奇地说:“韩兄,你知不知道南疆那边究竟发作了什么事?”
韩云鼎奇异地看了他一眼,说:“江兄这话问得奇异,我如何会晓得南疆发作了什么事情?何况事先大家都在帐外听到的,那报信的也不晓得是什么状况。”
“说起来,南疆那边是深山未开化地域,多是异族部落混居,要说强一点的国度只要西越和东越两国,其中又是西越较强。”说话的是走在前面的刘衍之,这个人平常话不多,很没什么存在感,如今大约是终于找到了本人的熟知的话题,便插言说道,“而这西越国又是大夏属国,年年按时交纳岁贡,断不敢在这个时分犯我大夏国境。”
“刘兄拙见。”江陵谷落后一步向刘衍之拱了拱手,说,“那依刘兄所言,这西越东越既不敢犯我大夏,那又何来的战事呢?”
刘衍之便低下头思索。
韩云鼎回想了一下大夏域册上的地图,对西越、东越这两个附属国倒是有些印象,脑子里灵光一闪,张口就想说什么,随即又停住了。
楚羽常闻言,说:“会不会是东越侵犯西越,西越来向大夏求援?”
不久,一个小黄门匆匆地跑了过去,向随行人员说:“请诸位大人到朝阳殿议事。”
朝阳殿是早朝的宫殿,也是大夏皇宫的正殿,除韩云鼎之外的人都是去过的,他们立刻停了谈论,熟门熟路地从皇宫东南角的角门进入皇宫,领先的那座大殿便是朝阳殿。殿外的广场上人山人海的文武百官正陆续地往殿内走,看他们愁眉苦脸的样子就晓得他们曾经等了许久。
有通事人舍人走过去指引韩云鼎等人站立的地位、行止的礼仪等,还未说得清楚,便有传令的内侍高喊道:“皇上驾到——”
文武百官神情一振。
孟胤运只回寝宫换了一身龙袍便匆匆赶到朝阳殿,只在转入殿中的时分才停了一停,沉稳地走入殿中,刚一坐下便见底下的群臣齐齐跪下,山呼万岁:“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淳厚而划一的声响穿透了这座宏伟的大殿,只冲入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