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就是因为这个目的,才来的这里。
人皇果然沉默了。
这个问题,似乎没有答案。
过了许久,天上的雨滴都小了很多。
人皇的声音,终于响起。
“这对你没好处,因为大宋国内,能够达到山海境的人,一共也不过三五十人,而且,从没有你这么年轻的,即使有,也是凤毛麟角……”
许青平复了下心情。
“那不是还是有吗?”
他很好奇,这个境界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按照人皇这么说的话,自己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就算在大宋境内,也是相当佼佼者的存在。
最差也排名在前五十吧?
人皇声音依旧冷峻。
“因为,山海境之后,是祸也是机遇,但是这只是理论上的,而大部分在年轻时候达到过山海境之后的人,下场都很惨……
不是失心疯,就是无度挥霍自己的气血,一直到死方休,我如今闭关三年参悟心魔,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当年在山海境之后,出了差错所致。”
人皇很坦诚。
半晌后又问:“你确定要踏入这条路吗?”
许青早就想好了:“踏入不踏入不由我自己,但是我起码得了解啊,否则一步一擂台啊……”
人皇声音低沉,似乎在思索。
半晌后道:“好,山海境之后,叫做‘劫’境,这境界之中,犹如婴儿黑夜临渊而行,一步错,步步错,一直万劫不复,直到死为止……”
“至死方休啊?”许青呢喃了一句。
人皇冷哼两声。
“至死方休算是好的,就怕是临死之前,会做出很多自己平常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劫境之中,功起热生。热从身起,身燃而生。由下窜上,燥乱不定。即便热止,身伤不止……”
人皇阐述了劫境奥义。
许青恍然大悟。
到了这步田地,气血犹如万丈高崖行走,常人如果没有运功好某一步,很可能身死道消。
再想翻转,千难万难。
是为劫境。
而自己的气血之树,正是可以稳固凝聚气血的存在。
这一点,并非人人都有。
而且,人皇多半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内有这样的存在。
许青做到心里有数,点点头。
人皇道:“那修罗耶被我囚禁在大宋天牢千年,正因为劫境不如我完美,所以后来的境界修为,也步步差我半步,所以才臣服于我……
而我却也不怎么样,修为虽超越他,心性却没他果断狠辣,所以一直在人皇殿中参悟心魔……”
许青朝着人皇殿的方向,拜了一下。
“不知道吾皇有何心魔,也许说出来能帮着解决一下……”
人皇轻叹一声:“心魔是我自己的事,除了我自己,无人能度我。
倒是跑了那修罗耶,半年之内,魇族一脉肯定会声势大盛,对我大宋人族发出威胁。
到时候,兵临城下,倒是难对付……”
许青道:“魇族到底是什么存在,让您都如此忌讳?”
人皇没有说话。
只是轻轻叹息,半晌后,雨停了。
许青发现脚下的一块砖出现了隐隐约约的文字。
歪歪扭扭,仿佛代表着某些信息的神秘符号。
人皇的声音响起:“魇族是比妖族还要诡异的世外存在,是妖族和鬼魅的共生体种族,在上古时期就存在。
魇族有教无类,教众诡秘非常,手段残忍强大,就连一般大妖也要退避三分……
你脚下的符箓,就是天牢之中,那修罗耶被关千年,参悟劫境时候的感悟,你要是能用得上,倒是不失为一桩美事,其中不懂得地方,可以随时阴雨天时候,来这里问我……”
许青当下心中一动,表示感谢。
右脚轻轻一跺,地面上的砖块径直跃起,被他拿在手里。
人皇叮嘱道:“你年纪轻轻,已经超越了山海境,正是踏入劫境,也算是我大宋少有的栋梁。
半年之后,恐怕大宋会有一场灾祸,希望你能挺身而出,为我大宋子民尽一份力……”
许青点头,却不置可否。
本来么,他一个专注修为的人,怎么可能随便被人教化一下,就去舍生忘死的保家卫国?
人皇轻叹道:“先不说那么远了,朝廷中似乎对那梅花小妖有些责难,你去调停一下,就说传我手谕,不用责难这些生灵,得饶人处且饶人,以旺大宋国运……”
许青忽然感觉手掌一痛,再看时,手心处有一人皇两字篆书。
还冒着白烟。
很显然,是人皇手谕。
大宋朝堂。
钟鸣三声。
群臣上朝觐见。
包拯被人从天牢中救出,梅花老祖又被开封府抓捕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朝堂。
以庞太师为首的官员,全都一脸苍白。
显然,之前对包拯的偏见,让他们承担了不少非议。
庞吉和包拯不对付,那是朝堂人所共知的事情。
但是就因为关系微妙,所以才让两人之间任何的举动都有非议。
刺杀人皇的是梅花老祖。
太师庞吉怪罪包拯,有落井下石之嫌。
太监冯宝把前因后果在朝堂宣布,所有大臣,全都议论纷纷。
大多数人站队包拯,庞太师有些挂不住。
但是庞太师党羽众多,不乏有人出来反驳。
一个白胡子麻子脸老头出来,有事禀奏。
“启禀圣上,太师虽然错怪包丞相,但是是因为护主心切,人皇闭关三年不出,有人前来刺杀,自然是以抓捕凶犯为先……
可是,包大人既然已经知道,这梅花老祖是刺杀人皇的凶手,为何不就地正法,还要带到朝堂里展示,如果是来羞臊庞太师的,那就太过于狭隘了……”
这白胡子麻子脸一说话,立马有人跟着附议。
梅花老祖自缚双手,低眉垂目站在那,一言不发。
包拯道:“这梅花老祖,多年前和老夫,还有八贤王的悔庄有些瓜葛,双方族人都有损失,如果能够化干戈为玉帛,相信吾皇仁慈,也愿意做此事,还希望总管冯宝代为传达……”
“呃,这个……”
冯宝站在殿前,表情有些为难。
包拯的要求,前所未见。
而他,也只是人皇闭关时候一个代理传递奏章的太监,实在没这个权利。
庞太师冷哼一声,站了出来。
“大胆,包拯你越俎代庖,想替人皇做决定,实在是痴心妄想,即便是老夫冤枉了你,那你抓到真凶,也应该秉公处置,如此放肆,难道你和这凶徒认识,对吾皇别有用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