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珰~~!
悠扬的钟声响彻九霄之外。
洪荒五部洲也披上了朝阳的金光,太白星隐没于云层之外。
东胜神洲东南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一座巨大如龟壳倒扣的仙山之巅,五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巍然不动在白云间。
云海中虚鲲翻腾,仙子彩练时不时横空而过,仙音缭绕,笛声悠扬,赫赫有名的拜月宗就坐落在其间。
数不清的神女仙徒在远近翩然起舞,成千上百的灵兽穿梭在翠绿如画的林间。
附近错落环宇楼亭,交错辉映霞光万丈,夺人耳目。
好一片人见人爱的洞天福地!
此时的拜月宗正是弟子做门派任务的时间,八百六十三名白衣弟子分布在山林各处,采药布道,其乐融融。
正是: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
……
郁郁葱葱的深山老林中,两个身穿白色道袍的中年道士正在采药。
忙乎了一上午,年长的道士好容易采集了两根上年份的“华青草”,脸上迸发出满足的微笑。
此人叫能道人,是龟灵山五座峰头之一的蛮腰峰下的大弟子,带领新入门的牛师弟做任务日常采药任务。
这牛师弟什么都好,人也老实,就是太莽了,干什么都打破砂锅问到底。
牛师弟忽然看见地上有个红色纸盒,似乎是装“华青草”的容器,立马招手让年长的道士看。
要知道,这“华青草”乃是龟灵山的特产,八十年一发芽,八十年一结果,八十年一枯萎。
枯萎的华青草,被制成烟丝,修行人吸食了可以飘飘欲仙,带来短暂的欢愉。被修行人亲切地称为“华子”。
因为这种仙草比较稀有,所以能够吸食的人非富即贵。
起码在修行界是个有资源的存在。
一般修行者见了这种人,总是要鞍前马后的讨好一番,结交一下。
哪知道能道人定睛一看,发现红色纸盒上面赫然印着一个“徐”字,忽然大惊失色,转身就走。
“咦,师兄何往?”牛师弟一把拉住前者,表示不解。
能道士疾呼:“他……是他,快快离开此处,被这人缠上了后患无穷,大大的不妙……”
“谁,谁这么厉害?”牛师弟心里好生奇怪,偏要问个清楚:“谁,大师兄,你说是谁?你不说我不让你走……”
正撕扯间,牛师弟发现大师兄愕然不动,目光盯着不远处,嘴角直抽搐。
回身一看,是一个身材偏瘦的年轻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披散肩后,身穿一副华丽道装,一步一蹒跚向这边而来。
这年轻人步伐甚是奇特,双腿直着走,一动一趋之间给人感觉得了肛病,但是看上去又有种独特的气质。
随着此人越来越近,年轻道士看的越发清楚,此人衣着华丽不说,脖颈处还挂着一串似道似佛的红黄纹路大珠子。
随着此人走动,大珠子一闪一闪放光,华丽至极。
再近些,发现此人右面臂膀下,还夹着一个扁兜子。
扁兜子上面露出半截烟丝棍子,正是华青草的烟柄。
此人正低头走路,忽然看见前方的两个道士,猛地停住了脚步,笑着开口。
“哎嘛,这不小老弟儿嘛……”
“小老弟”三个字入耳,能道士全身一哆嗦,忽然回过神来,转变了一副笑脸。
“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徐师叔啊,您怎么跑这了呢?”
“嗨,没事儿,我溜达!”
此人话锋一转,问道:“小老弟儿在这干啥呢?”
能道人一笑,道:“嗨,我采药呢……”
那姓徐的眉头一皱,道:“哦做宗门任务呢,那能采几根儿啊……”
能道人苦着脸道:“唉,没办法,任务所迫,师叔见笑了……”
这位“徐师叔”呵呵一乐,从肩膀深处掏出一根烟草,往前一送:“来,抽根华子!”
那能道人一见,立马摆手摇头:“不了不了……”
“华子!!”徐师叔加大声音强调了一下。
“我知道,我不抽了,师叔也就剩一根了……”能道人苦笑道。
“哦……”徐师哥低头一看,道:“也是……”
说着正要把手抽回,哪知道旁边的牛师弟一伸手抢了过去,塞进了嘴里。
“呃……”能道人一张脸成了猪肝色,使劲给这个不开眼的师弟使眼色。
那徐师叔也是明显一怔,没想到自己的“华子”真的会被拿。
但是显然他大风大浪见多了,顺手就把能道人背后竹筐里的两根华青草抽了过来。
“哎呦,这个东西好,小老弟儿眼光挺好,这都能被你采着……”
能道人面带苦笑道:“师叔喜欢,就拿去吧,我们就是个采药的,这东西常见……”
“哪能呢,你们能采几根儿啊……”徐师叔咧嘴道:“那什么,我这不是等着包工程么,你师傅说了,山上的太清庙屋顶破了,后山的女娲像脏了,都要我去弄,等我拿到灵石报酬后,给你双份,咋样?”
“哎呦,谢谢师叔了……”能道人嘿嘿一笑,面容却像是哭一样。
徐师叔转身就走,完了忽然回过身,手捂在耳边道:“那啥,传音玉符,常联系啊……”
“诶,诶是了你呐……”能道人无语问苍天。
两人眼睁睁看着这位“徐师叔”渐行渐远。
牛师弟忽然一拍师哥的肩膀,笑嘻嘻道:“哎呀,师哥不错啊,这人相当有排面,要给咱们两倍的灵石呐!”
哪知道能道人把眼睛一瞪,呵斥道:“你懂什么,这就是个街溜子,每天就在宗门里面东晃西晃,要啥没啥,啥也不是,说话从没个准,你以后就知道啦!”
“啊???”牛师弟一脸震惊,没想到刚才那位是这样的人。
他发呆半晌,忽然发力追上气呼呼的能道人,追问道:“那大师兄啊,既然此人这么流里流气,为何还能进我拜月宗山门,你为何称呼他为师叔啊?!?!”
两人眼睁睁看着这位“徐师叔”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