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长公主她走了?!”
看着突然站起来,一脸震惊地赵琴,闻人痕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
“琴弟,你是不是……”
“不是!”
“欲盖弥彰,琴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了?”
赵琴一愣,下意识地转头说:“谁懦弱了,我可是勇猛无敌赵家军的大将军!”
“那么,你为什么不敢承认,你喜欢静和长公主呢?”闻人痕看了他一眼说。
“你胡说八道啥,谁喜欢那个不靠谱儿的了!”
“怎么,当着哥哥的面,连实话,心里话都不能说了?”
这话让赵琴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有一次他一整天都不爱说话,闻人痕也是这样问他,他这才不好意思地说自己想吃糖。
可那时候,娘亲养育他们两个已经很辛苦,家里根本没有闲钱去买糖这样的吃食。
还记得,他哥看了他好半天,然后头也不回的出去了,直到娘亲做工回来,闻人痕都没有回来。
在娘亲焦急的询问下,他这才说他想吃糖,然后哥哥就跑出去了。
他清楚的记得,娘亲生气的样子,还有那高高举起,遍布伤痕的手掌。
就在那手掌即将落在他脸上的时候,闻人痕突然出现,拦住了娘亲。
“娘,你别打弟弟!”
“弟弟,给~”拦住了娘亲,闻人痕转过头看着他说:“快吃吧,可甜了!”
伸出的手上满是泥泞,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哥哥身上全是泥巴,可唯有那手心是干干净净的,上面正静静地躺着一块乳白色的糖。
原来,他匆忙的出去,是捡了一天的野菜,这才换回一块糖,只有成人拇指大小的糖。
把糖放进自己的嘴里,闻人痕问他“弟弟,好吃吗?甜嘛?”
赵琴看着他,一边说好吃,一边控住不住的流下眼泪。
真的好吃,即使混着酸涩的泪水,也依旧是这世上最甜的糖。
“喂,为兄问你话呢,你走什么神!”
摸着被打的后脑,赵琴看着闻人痕突然就笑了出来,笑得越来越开心,可眼角的泪光也不断闪烁。
看着那晶莹,闻人痕惊了“你这是干什么,被打傻了?!”
“哥,我想吃糖~”
闻人痕瞪着眼睛看他,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赵琴依旧在笑,还伸出手对着他比划着说:“哥,我想吃这么***白色的糖……”
尘封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闻人痕也突然笑了起来,对着他摇摇头,言语中充满了宠溺。
“你这个混小子,都多大的人了,还想着吃糖!”
虽然这么说,可他依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在赵琴的面前慢慢打开,最后一角被打开后,许多块拇指大小的糖块正安静地待在上面。
“这是……”
“这是一样的,只不过,是在分开后,我特意去寻来的。”
说到这里,闻人痕顿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瞧我这记性,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糖早就不能吃了……”
赵琴见他要收起来,连忙阻止,拿起一块就扔进了嘴里说:“能吃!”
“你傻吗,万一吃坏了怎么办!快,快吐出来!”闻人痕急了,连忙拍着他的后背说。
躲闪着闻人痕的巴掌,赵琴就是不松口,咬牙说道:“我不,这糖是天底下最甜的,我不吐!”
“你,你这个脾气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明明那么乖巧听话!”
“哼,你明明以前那么宠我,现在还不是一样动手就打!”
“这能一样吗,我是你哥哥,我打你是为了你好!”
“哥,你看那!”随手指了一个方向让闻人痕去看,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直接抢过他手里的糖。
“哈哈哈~你上当了~”
“混小子,你把那个给我放下,信不信我打的你三天下不来床!”
“哈哈,可别吹牛了,哥你一个文人和我一个武将比拳脚,你怕是还没睡醒吧~”
赵琴一溜烟跑到了三米开外,突然转头对着闻人痕说:“对了,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嫂子完婚啊,弟弟我可是还等着喝喜酒,抱侄子呢!”
“胡说,哪里来的侄子!”
闻人痕抬脚就要踹,可赵琴也不是傻的,一个腾挪就跑到了一边道:“哎呦喂,哥哥你这是害羞了不成?可不能害羞啊,长公主说了,追女孩子是不可以要脸皮的,小心打一辈子老光棍!”
“赵琴,你这个嘴有个把门行不行,怎么说你也是个将军!”
“对外我当然是将军,”赵琴不跑了,站定在原地,仔细地看着他哥,轻声说道:“可是,在你面前,我是你弟弟,你是我兄长……”
“面子什么的,永远没有失而复得的你重要,母亲她在天有灵,也会感到高兴的……”
提到母亲,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半晌,赵琴才说:“哥,分开的那些年,你有回去看过母亲吗?”
“有过一次,”闻人痕抬头看向天空,嘴角强行扯出一个弧度道:“我回到过那里,发现母亲已经被同村人安葬,也找过你,可是遍寻不得。”
“带了整整三日,最后带走了娘亲的一件衣服,还有你的一双鞋子。”
“我不相信你死了,为了方便找你,我在这里为娘亲在这里立了牌位……”
赵琴低垂下头,让眼泪无声地坠落在地,声音哽咽着说:“哥,这些年辛苦你了……”
闻人痕看着他,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说什么傻话,明明是……明明是为兄对不起你……”
“哥,以后我辅佐你,让你永远安心的做一个好皇帝!”
“好,那你就永远做一个自由的常胜将军,我们兄弟二人,从今以后,永不分开!”
赵琴抬头看着闻人痕,发现他的眼眶也不知道何时变得微红,咧开嘴角笑着说:“真丑!丑死了!嫂子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丑八怪!”
“臭小子,说谁丑呢!你给我站住!”
兄弟二人追逐打闹,明明都是可以为人父的年纪,却依旧像小孩子一样。
“主子,咱们回吗?”
角落里,白衣看着椅子上的白空,轻声的问道。
白空看着兄弟二人,笑着说:“回吧,这样我也就可以放心的把幽莲交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