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素来看不惯宁娇的做派,听她提出来要换单间,觉得宁娇麻烦又矫情。
“换什么换,都是大男人,那么麻烦干什么,挤一挤不就行了?”马六坐在床上,没好气的说,不打算再打理宁娇。
宁娇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和马六解释这期中的原因,硬着头皮道:“我……实在是有些不太方便,加钱换个单间,然后那钱我随后给你行不行?”
马六恶狠狠的瞪了宁娇一眼:“真以为我是那种掉进钱眼里面的人吗?就不愿意惯你这毛病,能睡的话就睡,不能睡的话就算了,我告诉你,今晚外面还缺一个守夜的人呢,你要是不睡的话就去守夜吧。”
“我……”马六把话说的这么绝,宁娇也不知道怎么继续说。
马六从鼻孔里冷冷的哼了一声:“就这样说定了,守夜吧,今晚要是出了意外,唯你是问。”
宁娇还正准备继续说点儿什么,看马六已经翻身进去准备睡觉,只好低低的叹气,守夜就守夜吧,也不带在这里和这么一大帮大老爷们呆在一起强。
夜晚,天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颗星星,月亮也早早的隐进了云层之中,把手伸出去,一眼看过去也看不出来几个指头,黑的渗人。
到底是夜晚,风吹的厉害,饶是宁娇出来的时候特意给自己加了几件衣服,现在也是冻的瑟瑟发抖。
另一边,陈千城知道宁娇这个身份不方便和一帮大老爷们住通铺,心里面一直惦记着。
无奈一向话不多的薛钟楼今日倒是一反常态,来到陈千城的房间里面,拉着陈千城天南海北的聊。
陈千城一边心不在焉的敷衍,一边不住的往窗外看,想知道下面到底是什么动静。
薛钟楼也注意到了薛钟楼的辗转反侧,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往外面看,外面是有什么东西么?”
“啊?”陈千城诧异回应。“哦,哦,没有,我就是看看外面天气怎么样,能有什么东西?”
薛钟楼可不相信陈千城说的话,难得打趣一番,道:“你该不会是和自己的心上人约会,却不曾想今夜和我住到了一起,觉得颇为不便吧?”
黑暗中,陈千城的脸红了个通透,好在夜黑,薛钟楼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如此反复说了好多,薛钟楼总算是把肚子里面的话说完,回到房间休息。
“薛公子?”过了片刻,估摸着薛钟楼应该已经睡的差不多了,陈千城推开门,试探性的叫了两声。
没有人应答。
“薛钟楼?”陈千城又说了一遍。
还是没有人应答。
陈千城不确定,又蹑手蹑脚的走进薛钟楼的房间,把手指头放在薛钟楼的鼻下,薛钟楼的呼吸绵而悠长,确定是薛钟楼睡熟了后,陈千城一个转身,利落的从床的侧边溜下。
悄悄的打开门,借着自己手里面的光在大通铺上搜索了一圈,始终没看到那个小小的影子。
陈千城皱了皱眉头,又仔细地看了几遍,宁娇确实是不在这里。
这大晚上的,不在这里能去哪儿呢?
陈千城端着油灯往外走,瞥见不远处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心下一悸,正准备反手去拔剑,那黑影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的往下掉,声音沉重。
“哎呦……”宁娇闷哼了一声。
微微有些困,正准备眯一会儿,谁成想选的这一块石头实在是不够大,稍微松了松神就掉了下去。
陈千城听出了宁娇的声音,连忙收了剑上前,关心的问道:“怎么睡在这里?连个毯子也没有,就不害怕着凉吗?”
“还不是你手下的人!”重重的摔了一跤,宁娇心里面有气,道。“你手下的人倒是威风啊,不愧是你陈千城带出来的兵。”
“你……”陈千城看到宁娇瑟瑟发抖的样子,心里面一阵心疼。“你在这儿带了多长时间啊……”
“不多,也就三四个时辰……”宁娇故意做出一副心里面有气的样子,有心和陈千城杠一杠。
陈千城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什么话都没说,突然一个转身,冲进屋子里面就把马六从被窝里面揪了出来。
“疼疼疼……老大,疼……轻点儿……轻点儿……”马六痛的捂住耳朵直叫唤,声音大的把其他的人都给吵醒,睡眼惺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还知道疼呢,你不看看今天晚上外面是什么情况,怎么就叫人家去守夜?你怎么不去呢?”陈千城质问马六道。
如果不是因为马六在床上,估计都要上脚了。
“这……这不是为了大家伙的安全考虑吗?”马六看了看宁娇,还想嘴硬两句。“而且,他是大老爷们,我们都是大老爷们,我们能睡得了大通铺,为什么他就不能睡?哪儿就那么矫情了?”
看这样子,马六心里面还是有些不服,觉得自己早收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做的这也没错。
陈千城被马六说的哑口无言,也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和马六解释这件事情,嘴唇动了动。
“得了吧,我告诉你,这样的事情只能有一次,要是再有下次,你看看我教不教训你。”无奈,陈千城只能撂下这么一句话。
马六气鼓鼓的坐下,心里面一万个不乐意,这脑子实在是转不过来弯,虽然心里面是不服,可谁让他是陈千城的手下呢?
收拾完马六,正准备联系老板给宁娇换个单间,谁知道一个不注意,宁娇一溜烟儿从陈千城的侧边略过,直直的上了二楼。
陈千城有心喊两声,又害怕自己的声音太大会把薛钟楼给吵醒,只好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追了上去。
宁娇冻的难受,陈千城的屋子里面有取暖的设备,就连被子上也还带着没有散尽的体温,舒服的不行。
“看看,看看,这就是你陈千城的做派,自己这么舒服,却让我在下面手冻,你知道下面风有多大吗?”宁娇想起下面的境况,就冻的牙根直打颤,现在还哆嗦呢。
陈千城心里面感到好笑,把剑放在桌子上面,抽着宁娇裹着被子嘟嘴的样子发笑。
“你笑什么?”宁娇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直到紧的不能再紧,一抬眼撞上陈千城笑意盈盈的眼睛,不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