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晌午的时候,吃食这边基本上卖的差不多了,还剩下五筒牛奶和不到十个鸡蛋。
苏若水将灶膛里的火灭了,便到卖春联那边瞅了一眼,春联居然也卖了大半!
细细一想这也正常,苏景德和纪言的字在普通百姓的眼中,写的很不错了吧,而来买早点的,也不局限于只是囊中羞涩的客人,好多还是有些小钱的。
他们这儿的春联也同样实惠,城里的少说要七八文,若是本年新出的对子,亦或是稍微有点名气的人写的,那价格就更高了。
而他们这边的对子,有不少都是苏景德照搬后世的,放到现在,若不要脸的说也是......原创。
字不错,对子是新的,统统只卖五文。
稍微识货一点,且拿的出钱来的,直接就卖了。
而定价五文的春联,性价比虽说比城里卖的高,普通百姓却还是不怎么舍得买,但红纸的价格摆在那了,还有人工费,这个价格不能再降了。
苏若水轻轻拍了二人肩膀一下:“今儿个辛苦你们了,我请你们吃晌饭,剩下的这点春联就明儿个再卖了吧。”
毛大许高兴的不得了。
他觉得,他的水妹就是为了请他吃饭。
因为那小老板本来就和她一起吃饭,还用请吗?
想到这,他还得意的看了纪言一眼。
纪言......
又不是只请你一个人,至于吗?
...
苏若水将铺门一关,几人很快就将蒸笼木桶竹筒什么的全部放上了骡车。
回到家,苏李氏还在灶房做晌饭。
纪言和毛大许将今儿卖的铜板拿出来细数。
纪言那边有两千多文,毛大许这边有也是两千多文,两人卖的春联数量相差不多。
纪言面对的客源虽然要广一点,但他身份在哪儿,做不到低声下气的求买。
毛大许虽然客源窄,但是他拉的下脸,也就是接地气,再加上苏若水中途去他那边帮了几次忙,提高了点销量,所以他差的也不多。
苏若水按照当初的约定,将销售春联货款的一成分给销售人员。
纪言没有客气就收下了,这是他应得的,他也不想在她的面前矫情。
毛大许面对四百多个铜板开始犯难,他就是来帮忙的,根本没有想过还有钱可以领。
而他做的事情其实又很简单,即使是换个人来也行,不过是费了几个时辰的口舌而已,居然就要分给他四百多文!这可是他家小半月的收入了。
不过在苏若水的强烈要求下,他还是将铜板收下了。
正好这时候苏李氏将饭做好了,到了堂屋开饭。
一顿普普通通的晌饭,好吃的毛大许差点将舌头给咬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苏家吃饭,终于知道为什么那胖乎乎的城里小老板,天天在苏家蹭饭吃了。
心中想着,若是天天都能吃上苏家的饭菜就好了。
...
晌饭结束,毛大许和苏若水约定还是明日一早在铺子门口等,开开心心的就回了家。
他是高兴,但他娘却并不怎么的开心。
“让你和苏家的远一点,今儿个你怎么还去他们铺子上帮忙了。”大许娘马着脸,瞪着毛大许。
大许娘本来不知道的,还是听隔壁的邻居说他儿子今儿个在实惠食铺卖春联,她才知道。
因为苏若水疯疯癫癫了一年,她本来就不怎么喜欢。
现在苏若水一姑娘,还成天的在铺子上抛头露面,她心中的意见就更大了。
这样的姑娘想要当她的儿媳,进她家的门,万万不行。
毛大许站在他娘的身后,给他娘捏肩膀,一副讨好的样子:“娘,水妹需要帮忙,我帮帮怎么了,再说了,水妹还给了我工钱,又不是让我白干活。”
说着话的同时,毛大许将钱袋子放在了桌上。
“还能给你工钱,有这么好心?”大许娘说话的同时,将钱袋子打开数了数,“这里至少都有四百多文了,你今儿个干了什么,给你这么多的工钱?”
对此他充满了怀疑:“莫不是你将自己的钱也放在里面?”
“娘,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假话,那城里来的小老板也去帮忙了,他也领到了四百多文的工钱,若不是他先将钱拿了,我还不好意思拿呢。”
大许娘在心中默默一算,好家伙,这给两个临时请来干活的人就分了快一两银子,那苏家一日的收入怎么也得好几两呢。
这个收入恐怕比城里的好些老爷们赚的都多了!
眼红!
苏家那几个人忒能赚钱了吧。
“那行,这些钱娘就先帮你收着,日后等你娶媳妇了用。”大许娘毫不客气的将将四百多个铜板倒入了她的钱袋子。
她想了想觉得不妥,又数了十多文放在毛大许的钱袋子中:“这些钱你留着,可不许乱花。”
听见“娶媳妇”三个字,毛大许就眼睛一亮,他娘后面说什么一个字都没有听见去。
捏完了他娘的肩膀,又蹲在地上给他娘捶腿,扭扭捏捏道:“娘,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你看成吗?”
在毛家,大许娘就是话事人,什么事儿只要她同意了就行了,他爹基本上就是个摆设。
“你一大男子能不能爽快一点,真一点不像你爹,有话快说。”大许娘不耐烦的说道。
“水妹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我和水妹是青梅竹马,水妹是个好姑娘你也知道,娘也知道我的心思,要不去提亲吧!”毛大许说完这话就不敢看他娘了,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两只手捶的飞快。
他知道他娘现在瞧不上他的水妹,脑中思索着要怎么劝他娘同意。
“我就知道你还惦记着那死丫头,娘怎么给你说的你忘记了?”大许娘将毛大许推开,“行了,我就知道你今儿个这么勤快准没好事。”
“娘,你就是对水妹有偏见,以前的事能不能别提了,现在水妹能干着呢,村子里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毛大许直愣愣的看着她娘,“你想想,那城里来的小老板真是想拜一庄稼汉为师?要我看就是对水妹有意思,故意找个由头接近水妹罢了。”
纪言......
啊...嚏...
正躺在床上午休的他,莫名的就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