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的产品如何，苏若水当然是一清二楚，勾唇一笑道：“我们卖的甘霖肥货真价实，问心无愧，倒是你们，我看你们是故意来讹钱的吧。”
这话一出，附近不少百姓附和。
“要不脸，来讹苏大善人家的钱。”
“那里来的滚回那里去，否则将你们送去官府。”
那壮汉一行人脸色大变：“少冤枉好人，我们是永阳村的，在你们这里买了一千多桶那什么甘霖肥，一点效果都没有，老子们才不会做讹钱的事情。”
苏若水看向一旁的李二：“他们可来过？”
李二是个实诚的人：“来过，确实是买了不少的甘霖肥，还是请外卖员送走了的。”
因为那壮汉宽厚的身躯少见，所以李二有些印象。
苏若水皱眉，她最初以为是来讹钱的，居然是真的顾客，是来要求售后退货的。
那壮汉继续道：“你的伙计也承认了，我们可买了不少的甘霖肥，退钱，必须退钱，还有那买稻种的钱也要退，总共五两银子。”
苏若水思索了片刻，大概猜到了问题所在：“甘霖肥你是请谁人送的。”
壮汉道：“就在这外面随便找的那什么外卖员，赶着十来辆骡车往我们村子送的，那送甘霖肥的十来人，好像还是一个村子的。”
听见这话，苏若水证实了心中的猜想：“你口口声声说我们的甘霖肥有问题，可想过你请来运送甘霖肥的外卖员是否有问题？”
“问题，能有什么问题，难道你们这甘霖肥认人还是咋地。”壮汉说到这，忽的脸色一变，有没有可能是那运送甘霖肥的外卖员，从中掉包了。
毕竟他们途中也没有监督啊！
“在这里可有见到你请的外卖员，指出来我问问他们”苏若水道。
“方才我来的时候还看见了，我去找他们。”壮汉搜寻了一圈发现，不仅他们请的外卖员不见了，连外卖车也没有看见。
“我想你应该清楚是什么原因了吧。”苏若水道。
“怎么，趁着别人不在，就想要将屎盆子往别人的头上扣，我看你们就是心虚。”壮汉不是想要嘴硬，他是接受不了自己被骗了。
“那这样吧，我们随便在附近找一块贫瘠的地儿，然后将稻种撒下去，浇灌甘霖，让大家伙每时每刻的监督，看看到底有没有效果即可。”
苏若水活干就干，立马就在道路旁边，找了一块地儿，然后撒了一捧稻种，接着浇灌甘霖。
又对着那壮汉道：“你们就在这守着吧，若是七日内长不出稻苗，双倍赔偿你，若是长出了，今儿的事情咱们就要好好的算算了。”
到了这一步，那壮汉能说什么，只能咬牙道：“好。”
那壮汉一行人，真就留在了道路附近，守着那小块地儿。
稻谷直接种植在湿润的泥土中也能发芽，但是发芽的速度和温度有很大的关系。
目前温度十多度，若是不人工干预，等稻谷吸收够足够的水分发芽，大概需要半月左右，而且直接种植的稻谷，产量会非常的低。
壮汉那村子买的甘霖肥被掉包了，用的定是普通水浇灌，就是稻至今还没有发芽的原因。
...
到了日暮时刻，苏若水带着今日份铜板下山，见那百十人，就坐在道路的边上，瑟瑟发抖的靠在一起相互取暖，吃着冰冷的干粮。
入夜后还是挺冷的，看其样子，那百十人今夜应该就会在寒风中度过，苏若水其实是挺同情他们的。
说到底其实是被人给骗了，损失还不小。
苏若水回到家，将钱存了，就到了食堂那边，请大娘们加班蒸了点馒头，送给那些被骗的可怜人。
翌日下响，苏若水顺着水泥路往兔儿山上走去，蹲在路边的那壮汉看见了她，失魂落魄的走到她面前道：“姑娘，是我冤枉你了。”
苏若水看了看那块地，即使是有甘霖的滋润，这才过去了不到一日，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看来这些人是自己想明白了。
“哦，这话怎么说？”
“姑娘，不对，水老板，我相信你们的稻种和甘霖肥没有问题，都怪我贪小钱，被那群黑心的外卖员给骗了，那都是我们的血汗钱呢。”那五大三粗的汉子，说到这，竟然眼眶通红，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可知道那些人的名字，或是那个村子的。”苏若水移开目光，看着周围渐渐聚拢围观的百姓。
“不知道，都怪我们贪小便宜，这可怎么办啊。”
那壮汉，和壮汉身后的那百十人，脸上布满了憔悴。
昨日的风餐露宿，再加上现实带来的残酷，脸上都写着一个“惨”字。
“你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坑蒙拐骗的事儿，苏若水是要坚决的杜绝。
壮汉咬牙切齿的述说了一遍。
壮汉等人是永阳村的，距离珠窝村很远，是个特别偏远的村子，路费低于十八文都没有人愿意送，这个路费他们舍不得。
就在他们和外卖员讨价还价未果时，有几个人主动找上了他们，表示愿意以十文的价格运送甘霖肥到他们的村子。
这都便宜了快一半，他们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然后便由那些人，将甘霖肥送到他们的村子，村子那边的人付钱。
外卖员在运送的途中，路上也没有人跟着，他们也不知道，从没想过有人会掉包那一桶桶甘霖肥。
现在呢，一车甘霖肥的价格是三十文，加上运费十文，总共损失了好几两银子。
听完那壮汉的诉苦，苏若水其实是比较庆幸，因为在利益的驱动之下，这类事情迟早会发生。
这事儿发生在稻的种植初期，只是损失一点银钱，若是在种植的中期，那要是被掉包成了普通水给稻浇灌，也发现不了，到了收获的时候，那对收成的影响就大了。
苏若水道：“说到底你们也是被骗了，我可以帮帮你们，但是昨儿个你们打伤了我的伙计，这事儿要怎么算。”
那壮汉立马道：“我给那小兄弟道歉，不，你让他打我，打到解气为止，我家里还有孩子等着我养，只要不打死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