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云津市第四中心医院的病床上。
床头的电视里,滚动播放着新闻画面。
“据本台最新消息,截至2009年5月25日10时,5.12汶川地震共遇难人,其中四川省名同胞遇难,名同胞失踪,共有5335名学生遇难或失踪。地震使原本秀美的山川河流瞬间变为废墟,让无数幸福家庭顿失亲人。地震强大的破坏力震惊了世人,更把全中国人民的心都紧紧系在一起。全国各地无数武警官兵、公安干警纷纷来到震区,投入一线抢险工作。用他们的鲜血,为震区人民,筑起了爱的生命通道。”
我相信我应该是被“据本台最新消息”这几个字惊醒的。
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木子雪和王晓倩两个人四只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我。
这场景还是挺吓人的,四只眼睛那可是四个凸透镜,现在都离着我那么近。如果此时焦点位置恰恰在我身上,我应该是会被引燃的。想到这里,着实的吓了我一跳。
“我怎么回来了?大家都回来了吗?现在什么时候了?我昏迷了多久?那个男孩儿怎么样了?”
我一连串儿的发问,让木子雪不知从何答起。
“你先别着急,大家都回来了,你已经昏迷半个多月了。你放心,那个男孩儿得救了。只是腿因为受伤太重,被横梁压的时间太长,肌肉已经完全坏死,不得不进行了截肢,但是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哦。”
我噢了一声,就再次闭上了双眼。
“只是……”
木子雪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听到木子雪欲言又止的“只是”两个字,我的预感告诉我,一定有什么事儿发生,应该还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再次睁开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木子雪。
“龚常仁青,在你隔壁的房间。”
木子雪小声的说,这个分贝数断然不会大于30分贝,也属于人们休息时周围最舒适的声音响度。
“她怎么了?”
我这四个字的声音,响度至少是她的两倍。要是不知道的人,应该会以为受伤的是她。
“她也受伤了,现在仍然还处于昏迷当中。医生说,如果再有几天无法醒来,应该就很难再醒来了。”
木子雪依然用着他那30分贝以下的声音,小声的说,以至于我的耳朵听着很累。
“她怎么受伤的?”
“听回来的人说,是看到你被掩埋在废墟中,她就第一个冲了进去。随后,就又再次发生了余震,她就也被埋在了废墟下面。大家齐心协力,徒手一片一片地扒开钢筋水泥,足足花了三个多小时,才把你们俩像从地里刨土豆儿一样的刨了出来。”
我试图坐起来,但却发现四肢都不听自己的使唤,只是身子微微的动了动。
“大象哥,你别动。听医生说,你的四肢都不同程度的出现了骨折,现在都打了石膏,你千万不要动。”
王晓倩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的温柔。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打开了,是马松,手里拿着一束花。
挺好的一束花儿拿在他的手中,我只感觉是装模作样的样子。心想,要不人们都说鲜花插在牛粪里,只是我现在面前的这坨牛粪,还能自己行走,并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