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人的棺材,竟葬在清泉下面……?”
苏误十分的惊讶,他感觉到,在这处空间里,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即便金乌的血,也无法渗透进来。
四周墙体干燥,由白玉制成,给人一种温润的质感,穹顶上悬挂着明器,使得空间内长明而不衰。
羿帝在射杀了金乌之后,不可能还有闲情雅致为他立坟,那么,在白玉棺材里,就只可能葬着嫦娥仙子。
苏误看见,仙体就盘坐在棺材旁边,仿佛在冥想一样,忽然之间,他竟有种荒唐感,这明明是自己的身体,但是看上去却十分地陌生。
“真是活见鬼了……”苏误隐约觉得不安,甚至可怖,他心惊胆颤地朝着仙体靠近。
曾听风妍说过,在玉座之巅时,仙体横斩了赵老疯子以及天元青兽,他本以为那只是一场梦,即使到了现在,也依旧没有实感。
你不会真的动了吧……?苏误紧张地看着仙体,一步步地靠近,连大气都不敢出,小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
再见身体,他的心里,既兴奋又惶恐,两种情绪参半。他生怕在自己靠近仙体的途中,这家伙突然睁开了眼,眸中空荡若渊,还一瞬不瞬地凝望着他。
你可千万别开眼,也别动……
苏误满心祈祷,以神石开路,手握关守,同时还托举着宝莲,脚下速度奇缓,一步比一步小心,他虽然离仙体不远,就这数十丈的距离,竟然走了小刻钟的时间。
玉砌密室里,神华氤氲,质感润泽,此地非常地宁静,甚至静地有些骇人。在空间外,褐红的金乌血,若一道天然的屏障,一般人很难发现这里。
苏误虽然害怕,但还是稳步接近了仙体,他伸出手,在触碰到其肩膀的一瞬间,浑身若触电一样,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被准帝的鲜血浸泡了半年,他的身体一定出现了某种奇妙的变化,这一点,苏误很明显就能感觉到。
他浑身惊吓出了冷汗,赶紧将仙体平铺,以关守斩明己身,又将宝莲灯点亮,把仙体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照耀了一遍。
“呼……”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苏误长舒了一口气,拍着小胸脯,面露庆幸,自言自语道:“还好小弟弟没有丢,否则我要你有何用……”
身体还是那个身体,风妍没有骗他,那丫头果然将其踢进了白莲清泉。
逾半年不见,仙玄之间很快构建起一条回廊,苏误虽然觉得仙体异样,但还是由衷地感到亲切。
他将身体收进华池里,放在宝莲灯旁孕养,又将神石镇压在上面。
这时候,他才发现,仙体华池上的创伤已经愈合,龟裂的肉骨也完全复原,无须神石演化作神桥,玄女的金海就能自主地滋养起仙体。
“金乌之血,竟然有疗伤的奇效?”
半年前,仙体有损,几近崩坏,而今完好如初,华池上的窗口也修复了。
苏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将这样的奇迹,归结于金乌之血的疗效。
他向空间外望去,这一个地方,十万年不曾被人发现,也许再进广寒宫,真的是一场大造化。
回收完仙体,他又将目光转向了那口白玉棺材。
此棺长有五丈,四角起承,通体皆是由玉石打造,碧玉无瑕,棺椁上神华流转,氤氲不凡,就像是一只富丽堂皇的斛舟,其价值是难以估量的。
然而,比起这堆玉能卖多少钱,苏误更在意它里面躺着的究竟是不是嫦娥仙子。
“传说,白玉之石乃是岁月的结晶,亘古而不变,以玉为棺,想必里面的尸身也不会腐坏。若真的是嫦娥仙子长眠于此,我倒真想看看,这位千古第一美人,究竟美在何处。”
古人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且后世又有俗语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苏误作为一个正常的热血男儿,他十分期待能一观嫦娥的真身,如此,来到广寒宫也算没有遗憾了。
清泉外,嫦娥仙子虽美,但那只是羿帝的一滴泪,棺材里躺着的,才是有血有肉的人。
他站在棺材前面,棺盖有三丈高,若屋檐的四个角,曲凹而向上弯翘。
“开——”
苏误腾身而起,手握银莲,以圣势冲顶,他并不想将棺材劈断,于是没有用关守。
银色的神华若长虹贯出,直轰在玉棺的顶盖上,宝莲灯在他的体内镇了半年,现在使用起来,竟然有一种得心应手的感觉。
“锵——”银芒与白玉碰撞,发出一声脆响,然而棺盖却纹丝不动,宝莲灯并不能将其打开。
苏误面露惊骇,瞪大了眼睛,这究竟是何种材质的玉,宝莲灯都无法撼动?
“这果然是大帝留下的玉棺……”
苏误露出自嘲的笑容,他确实太高看自己了,还以为关守会将玉棺劈断,如今一想,不禁觉得可笑。
“我今天还就想看看棺材里的人是谁。”
他提剑关守,又以宝莲灯照亮,凝聚全身境界,同时调用无极法,以诛神禁加持,提升十倍境界。
有半年不曾使用无极,在抵达方寸以后,他感觉自己的道义又精进了不少。
七条雷尾从背后生出,无风而飘扬,在这一瞬间,苏误梦回仙体,恢复了几分往昔的风采。在不调用紫金神石的情况下,这就是他目前所能爆发出的全部实力。
“轰——”
关守青芒奔涌而出,势如大道,磅礴而雄浑。宝莲灯的银芒紧随其后,那是一种极为神圣的光华,将整个空间都镀上了一层银色的粉末。
此外,还有一杆由七条雷尾交织所组成的长枪,在其中蕴含着狂躁无比的势,若雷龙长虹,万物皆可摧毁。
蓝青银三色光芒缠绕,仿佛一线之混沌,直冲向白玉顶盖,在与其接触的一瞬间,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轰——”
整个空间都出现了波动,隐约有崩塌的趋势,两圣之威,再加上一道雷劫,放眼整个东荒,能使出这等威势的,也仅有寥寥数人。
然而,苏误才只是一个不到六岁,境界方寸的女童,此事显得十分地不可思议。
“我去你……”
苏误瞠目结舌地看着白玉棺材,他已经用尽了全力,然而,在那口棺材的顶盖,仅仅挪动了一丝,在白玉棺面上,甚至连刮痕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