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腾空而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一声啸天,如星陨撞击,原核裂爆,那些未来得及出逃的野兽,竟被鹏鸟这一吼给生生吼死了!
死去的野兽,血块淋淋,七零八落,肝脏与肾脏搅拌在一起,甚是招人恶心。
好在,苏误等人与鹏鸟隔得极远,得以幸免。然,金鹏展翅的罡风,后劲十足,亦是将所有人掀翻。
“我的妈呀……”杨洮摔趴在地,一嘴吃了三斤草,扶着自己的腰杆,声声叫痛。
“这畜生太狠了,一个腾飞起势,就煽动了飓风,在坡上都能被它波及。”杨洮骂道。
四周树木轰塌,叶若飘零,无比的残破,像是刚经历过风暴的海港,包括山石在内,峰上所有的东西都被吹斜了。
苏误谨慎地回望,却看见天空忽晴忽暗。
“不好,老鹏鸟朝我们这边飞来了!”苏误惊呼一声,大喝道:“快跑!”在一阵惊呼中,苏误抄起徐柔柔那双长腿就往山下逃窜。
徐柔柔脚踝略红肿,经刚才一摔,似伤及了骨肉。她满眼惶恐地看着天空,脸色逐渐变得惨白。
可见,鹏鸟身形流水,羽绒金光,它的眼睛宛若是透着猩红色光芒的月亮,大而且圆,外圈有两轮赤金虹膜,既妖邪又鬼魅。
在这一瞬,徐柔柔浑身颤抖,似与金鸟对视了一眼!
“妈拉个巴子,这蠢鸟是不是听到我在骂它?怎么就过来了。”杨洮一边逃窜,一边扭着头往天上吐口水。
韩芸与馨儿有杨洮和胡远带着,在逃命的时候,速度是一点儿也不慢。
馨儿似哭一般道:“水果哥,你闭嘴了,你再骂它……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都少说话,玩命跑!”胡远道。
众人虽及半山腰,身后却有狂风乱作,是想,那老鹏已经离得很近了。
以它那般,吼碎兽狗,生撕山石的强横力,只稍靠近,就能让人感受到压迫。
众人的心,近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跑得气喘吁吁,面红耳赤,即肺上犹火在烧,也不敢停留半刻。
“我大概明白‘势’是什么了!”这种情况下,杨洮竟有胡乱的感悟,神经之粗,叫人惊叹。
他大吼道:“那老鹏雕的叫声就是‘势’,扑翅也是‘势’,所以才有那样的威力!”
苏误一阵无语,此等危难的境界,大家逃命都来不及,他倒是有心,还有余力斩获这等明悟。
金鹏冲天起,在空中盘旋三圈,及至地平线后复又返还,始终在众人头顶徘徊,似没打算要离开的意思。
“它为什么一直撵着我们啊?”
“难道是我们误闯了它的地盘?”馨儿哭问道。
杨洮摇头道:“狮子尚容水牛驻地,更何况,我们那么渺小,老鹏子是绝对发现不了我们的。”
“可是,它确实在我们头顶上飞……”徐柔柔全身紧贴着苏误,藉此,想要减轻他负重的压力。
苏误沉思道:“水果哥说得对。也许,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它的领地里,但不是我们。”
“你意思是,周围还可能有一头兽?”胡远惊讶一声,眼中顿生惶惶。
“与鹏鸟实力相当的兽,招致了它的警戒?”
“我们是无妄之灾啊!”
“这只是我的猜测。”苏误抱着徐柔柔,速度一点儿也不见慢,他又道:“还有一种假设,或是这山头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它。”
“我听说,鸟兽都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
“飞禽对光线很敏感,尤其地钟情钻石翡翠。”
“难道说山上有露天的黄金钻石矿场?”杨洮道。
“最好别有。”徐柔柔缩了缩脖子,不安道:“等鹏鸟的大爪子抓下来,我们都得遭殃。”
山路总不至于好走,虽是下坡,但众人不敢提速。崎岖峭壁,刀削斧凿,若不慎摔落,逃不过粉身碎骨。
愈下山,四周的林木就愈茂盛,可以完全遮挡住众人的身形。
便是在这时,变故忽而发生。
一道疾风吹来,如无形的浪花,又将众人拍倒地上。伴随着地动山摇,与惊天巨响,目测数公里外的一座危峰,被鹏鸟的利爪毫无留情地捏爆了。
“好家伙,这老鹏子是发癫还是发情?搞这么大动作。”杨洮一脸土灰,从大坑中爬出,有种乡野莽夫的气质。
“要死叻。”杨洮满身臭泥,望着鹏鸟不停地啐骂。
旋即,大地出现了一道裂缝,一股阴冷透出,方圆百里内,似都被冰霜了。
“又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吗!”众人惶恐至极,惊叫的声音都趋变尖利了。
没有看时间看热闹,趁着鹏鸟还在刨山挖土,众人飞也似地往远了跑。
同时,那股阴寒愈发地冷冽,甚至要将人的灵魂冻结!
徐柔柔被苏误抱着,紧张地看着远山,突然叫道:“地缝里钻出了一条蛇!”
说是地缝,百米宽,千丈远。
说是蛇,却有三颗头,水塔粗,蟒身盘绕三十圈,竟然比山还要高!
“我去!附近还真的有一个大家伙!”杨洮大叫。
“这是上古的凶神,相柳?”苏误也有些不确定,便是说话的语气也带了一丝疑问。
“又是《山海经》里的异兽?!”几人齐呼。
“难道这无名界就是上古大神们遗留下的某片天地?”
“《大荒北经》中记载,相柳蜕变九千年,共身九颗头,难不成这条长虫已经活了三千年了?”杨洮瞠目结舌,吸气过猛,差点跑死在山道上。
轰轰——
远方的天,忽而暗淡了,一阵巨响震得人心胆欲碎。
大家忧惧地回头,却看见两兽争斗的画面。
那是一幅极具震撼力的鸿图,让人终生难忘,天空一片赤金,大地幽暗苍绿,金鹏声声嘶吼,相柳仰天咆哮。
蛇尾击地,横抽出一道裂痕,金鹏一卷翅翼,扯出电闪雷鸣。
两只史前的大荒凶兽,仅仅在对峙,依据着“玄势”,就搅得方圆百里风云变幻,鬼哭狼嚎,堪堪破败。
“赶紧跑。”苏误道:“没命留在这里看禽戏!”
大家想起了探索频道里经常放映的动物世界,老雕与蝮蛇厮杀的画面。
而今,还是雕与蛇那一对宿命冤家,换了场地,换了人设,饶是打架打得日月倾斜,天地变色。
实在恐怖。
“妈拉个巴子,这地方真不是人能呆的!”杨洮拉着两个女生,玩命似得狂奔,根本不敢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