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虚谷里,悬崖峭壁,上下落差足有十万余丈,一条直道崎岖陡峭,怪石嶙峋,谷中霞雾迷蒙,两岸间盘根错节,实在很难驭虹。
苏误回头张望,极致瞳力,只见蓝色的狐火与金色的法华在相互碰撞,佛光照耀下,万朵青莲绽放,竟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山谷,一时间,金光璀璨,直耀天际,让人不能直视。
“逸杰的境界,能够逆改天数,以佛法孕养生命,实在是不可思议。”韩芸盘坐宝莲灯里,透过苏误的神识,能清楚地看见那一切,她显得很惊讶,美眸中流光溢彩。
青狐不知使用的何种法器,巧手在空中飞舞,召唤来一团团的狐火,在其身后,浮现出九只青蓝色的勾玉,飘渺虚无,若隐若现。
“她是青狐,是八百年前的大人物!”陈辉认出了青狐的身份,发出惊讶的声音。
“八百年前的人物,怎么肯对我们出手相助?”
“听闻青狐与猞猁是死对头,遑论他们的个人仇怨,两个氏族之间已经争斗了千万年。”
“既然如此,趁着他们缠斗,我们快从这里逃出去。”
陈辉拎着玄女,大步流星,若飞驰的闪电,在虚谷里贴地奔走,他受了猞猁一击,遭到反噬,已无力驾虹。
玄女的情况,也不比他好多少,斩杀承贤,耗去了苏误所有的境界,半圣双王道皆暗淡,一时半会儿还恢复不过来。
“看见那个独臂残废了!”
“玄女和他在一起,杀了他们,替少谷主复仇!”
谷风的年青人,以及门派的长老很快就追了上来,因有仇恨在驱使,他们跑得比谁都快。
且说那青狐,她虽然横档下猞猁的去路,却没有义务救玄女于危难,凡有人从她身边绕道,都不加阻拦。
“该死,我若能驾驭虹芒,岂能让这些匹夫追上!”陈辉独袖飘飘,随风长扬,他感觉到身后浓烈的杀意,那般雄浑的意志,少说有数百人。
“砰砰砰——”
身后不停有杀术攻来,陈辉在前面奔逃,宛如一个活靶子,由谷风与牧府组成的集团,死死咬着两人,一步都不肯相让。
陈辉辗转腾挪,那些攻术落在空出,扬起土尘,略有些碍眼。
“妈的,还真当我不敢还手啊!”苏误勃然大怒,眸中燃烧着真火,他调度仙体,借势凝出一杆雷霆枪,照着人群投掷而出。
“轰——”
一声爆炸在陈辉的身后响起,随即传出一股焦臭味,同时,喊杀叫骂声响彻天际,玄女雷霆一击只延误了片刻,谷风人又立刻追了上来。
“多赏他们几发。”陈辉道。
“没用的,那家伙刚凝的境界,全付诸一击了,华池里灵泉也已枯竭。”韩芸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她显得很无奈。
虚谷两岸环山,高不可见其顶,一条深邃的走廊,长及万丈,陈辉已经奔逃了数刻钟的时间,却仍然没有抵达尽头。
谷中阴风飒飒,凉意透体,淡淡的紫霞在脚边弥漫,如若丝缕一般,迷迷蒙蒙,仿佛千万条细线在缠绕,十分地诡异。
“前方有一股杀势!”陈辉大惊。
“不知何人在此布下道纹,以杀阵排列,我们不能前进了。”韩芸道。
空气逐渐变得凛冽,四周氛围愈发地阴森,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藏在虚谷某处,以一双血红的眸子,正凝望着三人。
突然,四周变得安静了,只剩下三人的心跳,还在运转着,咚咚、咚咚,就像是鼓点一样,节奏愈渐加快,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
只听,几句杀声传来。
“残废,你莫要再逃,留下玄女,吾辈可饶你一命!”
“你二人还不速速受死!”
三人心里同时诞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陈辉渐渐放缓了脚步,他回头张望,却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
谷风与牧府众人分明是在前进,但声音却渐行渐远,不知从何时起,两方的距离似乎变得恒定了,既无法靠近,也不能远离。
“此处有古怪!”
“是道纹在作祟,此地被设下的瞒天,稍错一步,只怕会万劫不复。”
见谷风之人没有再追上来,苏误将韩芸从宝莲灯中释放而出,陈辉刚见了她,眼睛都直了,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样,咱家的小妞漂亮吧,比起上学那会儿,怎么说?”苏误面带狡黠,痴痴一笑,向陈辉问道。
陈辉稍显木讷,眼中流露异光,道:“都说女大十八变,这确实没得比,上学时那么清纯的一个女生,现在都变成女侠了。”
“啧……”韩芸咋舌一声,眼眸斜瞟,秋波迷蒙,她虽身着布衣,却无法彻底掩盖自己的气质,她白了两人一眼,道:“都别拿我开涮了,先离开这里要紧。”
两人一同将目光转向小女娃,虽多年不见,但陈辉还是记得这家伙的本事,倒腾风水,算卦破邪,向天问路,此类的玄虚就只有他才弄得明白。
苏误环顾四周,将视线定格在了迷雾上,他手指侧方,道:“进去看看。”
三人各回头看了一眼,谷风众人安静了,他们也发现了异常,所有人都被困在了此地,四周有道纹禁锢,难以逃脱。
迷雾外,猞猁与青狐已经打到了天上去,化作两团流光,向着西边飞逝,此战的结果如何,众人无从知晓。
姜战领三千骑,小心翼翼地守候在迷雾外,没有贸然深入,采薇圣女与其并列,眸光异彩地向谷中了望。
“前路危机四伏,恐怕有诈,前人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姜兄,虚谷尽头,究竟藏了什么,你为何如此忌惮?”采薇圣女眼波秋水,含情脉脉,她看着姜战,细声问道。
“这……”姜战略显犹疑。
“霸王,你竟领兵三千到此,想必是知道些什么的吧?就不要吊着大家的胃口了。”朝之威胜亦在此地,他与柏柊并肩,向姜家霸王喊话。
“诸位,虚谷里真的没什么,此乃我姜家的家事,老头子仔细吩咐过,我不能说。”姜战拱手向众人解释,至于大家信不信,那他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