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沉着脸扫了一圈已经奔溃的众人,只觉心寒得很,他居然浪费时间去保护这帮贪生怕死之辈!
“好,停车开门。”他下了命令,开车的士兵只是扫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停下车子,站在他身后的士兵下了车,警惕的在车门口守着。
天要黑了,天际的晚霞悲凉,除了吹过的风和远处的废弃旧楼,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
堵在车道中间的雷霆让到一旁,抱手在怀。“想下车的就尽管下车!我再提醒你们一句,下了车,你们将不在我们的保护范围内!”
挟持年轻士兵的中年男人见雷霆终于肯放过他们,他喜泣的放了年轻士兵,不顾一切的冲下车,朝远处的旧楼跑去。
而其他人见中年男人成功的下了车,也纷纷起身追随冲去。
还坐在位置上的楚茴僵硬的动了动,心里告诫自己该行动起来了,可偏偏双脚不争气,一点都动不了!
眼前十五人的支援人员包括她只剩下了六个,楚茴想让刚刚被挟持的年轻士兵帮她一把,将送她下车,结果年轻士兵抽走她捏得不成型的饭团,给她换了一个新饭团,且安抚了她一句。
“呆着,别想太多。”落下话,年轻士兵边吃着楚茴捏坏的饭团边往前座位走去。
楚茴顿时泪流满面,她想多想!她非常的想要多想!
彻底没人下车后,雷霆才下令将车门关上。
唯一能跑掉的机会破灭,楚茴又不敢开口,只能透过玻璃窗羡慕的看着下车往旧楼跑去的身影,但很快,她的羡慕就变成了惊悚。
下了车的中年男人疯狂的往远处旧楼跑去,头也不敢回,生怕一回头,雷霆就会带人抓他回去。
随着他越靠近旧楼,一道如野兽的嘶吼,一身型纤瘦,光着身子,肤色败灰白,凌乱着头发,浑身散发腐烂恶臭,面上烂了一块的变异者从旧楼里窜出来,边朝他冲来边嘶吼,张着发黄发暗的牙齿。
奔跑的中年男人脑中一片空白,脚下还没来得及刹住脚步,他就被张着血盆大口的变异者扑倒,在被扑倒同时,变异者一口咬在了他脸上,撕扯下他面皮,顿时血液飞溅。
“啊啊啊啊”痛苦惊呼从中年男人嘴里发出。
跟随在中年男人身后的众人见突发此况,有些直接被吓傻,有些反应很快的后悔往远处的车子冲去,但老天没再给他们机会,废弃的旧楼里争先涌出一波接着又一波的变异者将他们一个个扑倒在地,哀嚎声与嘶吼声相交织起伏。
“走吧!”雷霆沉闷出声,闭眼不再看被淹没的活人。
车子渐渐行远,后面追着不少咆哮的变异者,但是车速很快,没多久便甩掉了它们。
楚茴看着刚刚那一幕久久回不神来,眼球爬上红丝。
其他剩下的几人也被吓得够呛,无比庆幸自个没下车。
留下的人彻底安分下来,不再哭喊着要回家。
在车上呆了七天七夜,终于在第八天的早上,他们安全抵达南川之地,进了南川防护抵御大门,楚茴等人被叫下了车,脚下着地,有几分不真实感。
楚茴颓靡,整个人丧得很,一点年轻人该有的朝气都没有。
在车上窝了一周,吃喝撒拉全在车上解决,屁股下坐的又是铁板,精神能好才怪,而几个士兵像习惯了般,一点事都没有。
“三个月后我便来接你们,到时候你们就是英雄!”留下这句话,雷霆带着士兵上车离开了。
楚茴眼巴巴的看着又开出南川之地的车子,红了眼。
英雄分两种,一种活的,一种死的,她想当活的!
没给她太多悲伤时间,他们剩下的六人被分开编入不同队伍进行支援,楚茴被分配到壹小组内,组内有五十多人。
因为楚茴的治愈异能是初级弱鸡,所以她只要负责给重伤的人打止痛针、止血针和给伤得稍微轻些的人包扎伤口,可就是因为这点活,也足以让她手忙脚乱,气都来不及多喘一口。
好不容易轮到她用饭了,打了饭双手拿着餐盘边沿在饭堂里溜达一圈也找不到座位,只能出去找了一个台阶坐下,曲起双膝,将餐盘放在膝盖上,一手扶着餐盘,一手拿着筷子,手又酸又无力,筷子都拿不稳,抖得要命。
“用勺子吃,我们只要十分钟,快些!”同行带她的女孩,夏洁往她餐盘里放了一个铁勺子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她身边。
对方只比她大两岁,却无论是治愈异能,还是各种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处理得利索和得心易手,反观是自己,差的不只是一星半点。
楚茴看着多出来的勺子,感激的同身侧的夏洁讲道:“谢谢哈!”
放弃筷子,她用上勺子,味同嚼蜡的嚼着口中食物,许些麻木。
她们并列坐在台阶上,在这里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被用车子拉送进来的伤者。
来了三天,楚茴仿佛来了三年。
脑袋埋得很低,吸进鼻尖的是血腥味而不是饭香,看着沾了点番茄汁的饭粒,她觉得有些反胃。
“多多少少吃点,再不吃,你就支撑不下去了。”夏洁斜了眼要吐的楚茴。
“好。”楚茴闷闷的点头。
就在两人用餐之时,一道身影坐在了楚茴另一侧,他的到来带了一阵混有消毒味的香水。
闻到这味道,楚茴本能的皱眉,屁股往夏洁身边移了移,夏洁看了眼来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打了声招呼。
“组长。”
“吃着饭呢。”男人一脸笑盈盈的看着楚茴,上半身往她身边倾斜。
男人三十岁这里,面相儒雅斯文,说出来的话更是有种温和的味道。
他是带壹小队的组长周检杰,一个平凡人,兄长是南川之地的巡逻队长,所以他每天负责坐在办公室里指点江山,而他手下的楚茴等人则负责累死累活,人比人,绝对能气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