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茴胡思乱想之时,前进的车子停了下来。
“小姐,到了,你得独自穿过遮挡大棚,我不能再继续送你,否则会被扣留下来。”前座司机提醒愣神的楚茴。
楚茴没有为难司机,背起秦氏夫妇准备的行装,下了车。
脚下着地感不太真实,她望着巨大遮掩的木质大棚,心中升起不好预感。
c区边防扩张,搭了一个遮掩的木棚,d区现在是什么情况?
盯着一望无际的木棚,她震撼人类的行事能力。
内阁费尽心思的想隐瞒什么?
她回头望向远处的繁华大楼,天色渐暗,华灯初上,与神秘大棚另外一处的d区形成反差。
她若是再前进,那便是踏入无妄之界,她将面临着的是生命的威胁,但她不后悔,不怯退,前方才是她的归处!
“再见了林深池。”
风吹散她的喃喃自语,她回头,削瘦的身影扛着大包往前方走去。
走到一半,一个年轻的男人来迎接她,着白衣,佩戴白色围裙,一副大厨的打扮。
“你……”
楚茴刚启口,男人边急匆匆冲上来,压低声,眉宇扭得紧紧的。
“你是傻子吗?这样走过来,到处都是地雷,小心炸死你!”
楚茴一惊,“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难怪方圆百里都没人,感情是一地的地雷,她运气若是差点,此时是不是已经被炸得稀巴烂了?
“你知道什么!”男人语气不是很好,似乎很嫌弃楚茴,但又不得不帮她。
“你是我爸妈说的那个孩子?”
“对的!”楚茴点头,“你是秦姨的儿子秦天哥吧!”
“嗯”秦天很淡的应了一声,不耐烦的扯过楚茴肩上的背包。
楚茴阻止,“不用,我可以自己拿!”
“你确定要在遍布地雷的地方跟我争执这个?”秦天没有松开她背包。
楚茴闻言,手上扯着的背包一松。
秦天将背包背上肩上,“跟着我脚步走,别踩到地雷。”
楚茴连连捣鼓着脑袋。
在夜色遮掩下,秦天带着楚茴进入大棚。
大棚内是另一方天地,驻扎的临时军用帐篷,巡逻的军队。
秦天将楚茴带到一处角落的小帐篷内,推她进去后,他在外面张望一圈,见无人发现,他才拉上帐篷。
被推进帐篷的楚茴警惕,“我想去d区,秦姨说你可以帮我。”
秦天扫了她一眼,翻箱倒柜的搜出一件灰扑扑的男装丢给她。
“换上。”
捏着粗糙布料制作成的灰扑衣裳,楚茴没犹豫的换上。
秦天又不知道从哪拿来了把剪刀,朝楚茴靠近,边走近,手中的剪刀还“咔咔”响的剪着。
“你要做什么?”楚茴后退,警告。“再过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秦天没说话,继续逼近楚茴。
就在他来到楚茴跟前,对她伸出手来时,楚茴防备的出手了,小臂狠敲他伸来的手,脚下一勾将他拌倒在地,将他一只手臂反剪于身后。
“啊啊啊啊”秦天的左手臂被她反剪得难受,另外一只手拍着地面。“你个疯子,松开!”
“不!”楚茴加大反剪他手臂的力道。“你先说你想做什么!”
不得已,秦天只能解释。“这里到处都是男的,若被发现,你一个小女生很危险,我就想给你剪个头发而已!”
“真的?”楚茴质疑。
“骗你对我又没好处!”秦天疼得直皱眉,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干巴巴瘦不拉叽的小屁孩竟是会手脚功夫。
听完秦天的解释,楚茴这才放开他,且将他拉起。
“你早说嘛,我问你,你又不说,我以为你想做坏事,不好意思哈。”歉意的拍着他背后的灰尘。
秦天臭着一张脸,推开给他拍灰尘的楚茴,捡起剪刀。“要不要剪?不剪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
“剪剪剪!”楚茴半点犹豫都没有。
半小时后。
楚茴顶着一头被狗啃过的乱七八糟头发。
秦天摸着下颚,“手艺就这样了,不好意思。”
他理直气壮的模样好似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楚茴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好些。“秦姨和秦叔给你写了书信,我拿给你!”
她得给自己找些事做,不然她会忍不住杀了秦天。这人为报刚刚她撂倒他的仇,故意给她剪了个乱七八糟的头发。
在楚茴找信空挡秦天靠在一旁桌子边上,“你晓得d区现在是什么情况么?想过去d区,是不想活了么?”
“你清楚是什么情况?”找书信的楚茴回头,盼望。
“不清楚,我只知道大棚里的军队很快就要撤离了。”秦天抱胸。
楚茴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内阁是准备放弃d区了么?”
“也许大概吧。”秦天模糊讲道,“小孩,我劝你还是回去吧。”
“回去哪?”楚茴红了眸子,呜咽一下。“我家就在d区,我父母,我弟弟就在那边,我怎么能丢下他们!”
“可你想过没有,或许他们根本不想你回去。”秦天残忍道出现实。
楚茴眼角湿润,“如若你有机会去到b区,条件便是放弃你父母,你愿意么?”
楚茴的假设令秦天愣住,想到父母为了那张b区的居住证日夜劳苦,他心里就难过,劝说过,可他们不为所动。
如若真有一日发生如楚茴所假设这种事,他做出的选择同楚茴是一样的。
深吸口气,“你先在这里住下,我这几天留意一下巡逻小队什么时候去d区。”
“谢谢你!”楚茴感激,将书信交给秦天。
盯着递到跟前的书信,秦天恍惚,隔了好一会才拿过父母写的书信,他没打开看,而是胡乱塞口袋里,情绪不佳。
“你休息吧!不要离开帐篷。”
秦天便留下楚茴一人,准备离开小帐篷。
“我睡哪?”楚茴叫住他。
“地上,椅子,桌子,床上随便你睡,只要不被其他人发现就好。”
环视巴掌大的小帐篷,楚茴叹了口气。
找了张椅子坐下,拿出压缩饼干填着肚子。
压缩饼干硬得她咬不开,只能含着一点,待化些才慢慢的用牙齿磨着。
陌生环境令她一丝安全感都没有,对林深池的思念只增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