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三转头看向静凡,见她点头表示同意,这才弯腰把南陵帝扶起来,然后拿东西撑着他的背,让他不至于倒下。
“属下就在外边等着。”暗三来到静凡面前,说完话后就出去了。
“说吧,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倒是想听听,你有什么善是要说给我听的。”静凡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但仍旧看着懒洋洋的,并没有把南陵帝放在眼里。
南陵帝也许是知道自己命不久了,浑浊的眼睛也清亮了许多。“你和北辰,应该是调查,当年的事情吧?”
静凡一直抖动的腿瞬间停下,满脸戒备的看着南陵帝,“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你和北辰翻过朕的御书房和寝宫,也进过了朕的密室。你们做的很好,如果不是朕熟知自己放东西的习惯,也许也会被骗过去。”南陵帝轻声笑了笑,“做个交易如何?”
“那也要我听听这个交易能不能做,又或者你的筹码够不够分量。”静凡轻哼,“我们虽然在查这件事,但并非一定要查到。如果真的能查到的话,那么东夏前三个皇帝早就查到了,也用不着我们两个来查。”
“可朕知道的远比你们查出来的要多。你们……不是一直都想灭了西凉吗?”南陵帝诱惑的看着静凡,心想静凡不可能不动心。
静凡的确动心了,但是她并没有松口。比起得知事情的真相,她更在意南陵帝要求她帮的忙是什么。
南陵帝呼吸稍微有些急促起来,他时间不多,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跟静凡耗了。不管静凡想不想知道,又或者会不会帮他,他也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原本西凉是说好了要帮他的,结果最后却抛弃了南陵,那他也没必要再帮着西凉守着这个秘密了。
“静凡,朕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朕只求你,一定不能让南陵落到东良,又或者是东良背后的人手里。就算你带兵攻入南陵,让北辰来统治这片土地,也比他们强。”
静凡挑眉,“我以为你对东夏挺看不上眼的。”
“不,朕只是不认可北辰的仁政罢了。在三国虎视眈眈之下还非要推行仁政,朕不知道是该笑话他天真,还是赞叹他心怀天下。如果他能像你一样,果断直接的带兵,把那些不安分的人都打到安分,然后再慢慢的整顿收拾,可比一直这么磨着好。”
南陵帝在说到北辰仁政的时候,还刻意留意了一下静凡的表情,原本他以为静凡会生气,但她却在听到南陵帝贬低北辰时,歪了歪头,倒也什么都没说。
“外界说你如何如何深爱宸云帝,朕还以为你刚刚会出口反驳朕呢。”南陵帝笑了笑,像是话家常一般说着。
静凡不耐烦的换了个动作坐着,“外界也同样说了我自请废后的事情,但很明显南陵帝没信。你没多少时间了,你看你的嘴已经开始发紫了,你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南陵帝低头,艰难的抹了把脸,然后才看着静凡,“当年……出卖天启国的元凶,并不是当时的西凉皇,而是始祖皇帝的发妻,慧云皇后。”
“你胡说!慧云皇后她……”
“和始祖皇帝伉俪情深,在始祖皇帝死后,想凭借自己的力量来保全天启国,但当天下四分五裂之后,只能无奈殉情,落了个有情有义,大忠大仁的名声,对吗?”南陵帝打断静凡的话,慢悠悠的接过她的话。
静凡没回答,但是那双眼却闪着愤怒的怒火。原因无他,因为慧云皇后是当时西凉皇的亲妹妹,和马家也有些渊源。
当年马家并非只此一脉,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慧云皇后的母妃,正是出自马家,如果按族谱算起来,慧云皇后应该算得上是静凡的曾祖父的表妹,是有关系的。
只不过慧云皇后死后,西凉皇、南陵帝还有正统的北境皇,同时下令诛杀自己国境内所有马家人,静凡这一脉也算是投了个巧,那时候跟着北辰的爷爷,立了不少军功,这才免于一死。
这也导致了如今天底下,姓马的只有静凡这一脉这一家。
“很难接受对不对?但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毕竟当初做这些事情的人都死了,其他三国皇帝都有插手这件事,自然都一致的把尾巴擦干净,你跟北辰就算想查,也查不出来什么的。”
南陵帝咳嗽了几声,静凡看了他一眼,还是站起来去给他倒了杯水,送到他床边帮着他喝了下去。
“你继续往下说,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帮你。就当做是你告诉我这件事的回报,如果东良足够聪明,他就不会去招惹我,但如果他不自量力,那我自然也是不会留情的。”静凡坐回去,想了想还是松了口。
如果不是南陵帝今天跟她说的这些事情,她和北辰肯定肯定也没办法找到突破口,当他们被确认为是下一任的明龙暗凤之后,他们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情了,只不过一直没有突破口。
“多谢。”南陵帝笑了笑,这才继续往下说。“当年慧云皇后嫁给始祖皇帝,并不是无意,而是刻意的。当时的西凉皇刻意让慧云皇后去到天京求学,其目的就是为了接近始祖皇帝,后来慧云皇后成功了,西凉皇的计划也可以开始了。”
静凡抿唇,始祖皇帝当年统一天下建立天启国时,才二十八岁,未婚也没有任何通房。慧云皇后正是抓住了这个机会,俘获了始祖皇帝的心,嫁给了始祖皇帝,这倒也成了当时的一段佳话。
“统一天下是每一个皇帝心里都有的想法,别说北辰不想,他只是欲望没我们这么强烈罢了。所以西凉皇当时给慧云皇后的信,一般都是写的怎么从始祖皇帝的嘴里,掏出天启国的秘密,怎么得到始祖皇帝的信任。你应该知道的,枕边风一向都很有用。”
岂止有用,简直是太有用了!如果不是林娇娘的枕边风,马家也不至于要急急忙忙的把手里全部的权利都交出去,自己也不会被架空皇后的权利。
“很快,西凉皇凭借着慧云皇后的帮助,非常快的得到了始祖皇帝的信任,也加快了自己培养势力的速度,更是借着始祖皇帝的信任,知道了不少天启国的秘密,这也是后来为什么站出来出卖天启国的是西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