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凑近去闻,静凡果然发现在水纹木上有一种很清香的味道,有点像是青草香。
“这香气还真独特。那你母亲有没有跟你说过,水纹木的香气是什么?”静凡转头看着林娇娘,总觉得这青草香自己在哪里闻过,可是却记不得了。
林娇娘摇头,随后往内殿走,“臣妾记得我娘给我留过一本书,臣妾刚刚拿到木雕就激动的跑去找娘娘了,现在让臣妾去查查。”
“嗯,你去吧。”静凡点头,坐了下来思索,自己究竟是在哪里又闻到过这熟悉的青草香,随意的摆手示意林娇娘自己去查。
林娇娘笑了笑,在转过身之后就收起了笑脸。静凡,这一次,是你输了!
就在静凡快要抓住什么线索的时候,林娇娘就举着一本书跑出来了。“查到了,查到了。书上说水纹木自身的香气是青草香,而且还带着隐约的一点水汽。”
静凡听了林娇娘的话,立马转头看着桌子中间的木雕,稍微凑近了一点,果然看到在木雕四周有隐约的水汽,而且那青草香也越来越明显。
“这水纹木是真的,你还是把她收起来吧。”静凡迅速收回身子,转身面对门口,“本宫已经欣赏过了,没什么事本宫就先回去了。”
“是,臣妾恭送娘娘。”林娇娘笑着送静凡走出金娇殿。
然后就看到熟悉的人朝静凡跑过来,噗通一声跪下。
“皇后娘娘,马大人派人进宫说国丈爷突然吐血,皇上得到消息已经出去了,让奴才来赶紧告诉您,让您尽快出宫呢!”
“什么?!父亲吐血了?!”静凡大惊,连忙往前快跑几步。
“哎呀!”静凡跺了一下脚,直接使起轻功飞身而起。
静凡此时完全是机械性的朝马府跑,可是她还没到马府,就看到了一片洁白。
“不,不会的。我今天早上见到父亲时,他还是精神抖擞的,而且还跟我吵了很久,父亲不会出事的,一定是你们在骗我,一定是。”静凡不断的说服自己,一步一步的朝马府走去。
来到台阶下,看着熟悉的字和牌匾,静凡怎么都迈不开腿。似乎短短的三步,成了她无法跨越的一个鸿沟。
估摸着静凡也差不多快到了,北辰就打算来到门口看看,结果却看见静凡就站在门口的台阶下,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
“静凡,你来了。”北辰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才抬脚往外走。
但是他还没迈过门槛,就感觉到一道紫色的身影飞过来,然后死死的把他抱住。
“阿辰,我没有父亲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大哥一个亲人了。”静凡不敢去看,她怕,她怕看到的是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北辰心疼的抱住静凡,“没关系,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的。”
可即便有北辰的安慰,静凡仍旧不停的收紧力气,似乎自己怀里的人,只有真正镶嵌在自己怀里,融进自己体内,她才会不那么害怕。
因着马家的特殊性,就算马齐不是忠君报国的护国大将军,北辰还是让人去相国寺传了话。此时,由相国寺的方向传来庄严肃穆的丧钟,哀钟一敲响,那些守在马家外边的老百姓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到丧钟响起,就算静凡再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就地跪下,重重的磕头。
而北辰是皇帝,自然是不用磕头的,所以他只是让到一边,让静凡把自己应该尽的礼数做完。
忽然,天上飘起淅淅沥沥的雨,北辰想叫人去拿伞给静凡挡着,可是当他低头看向静凡的脸时,到嘴的话却咽了下去。
“静凡,你在哭吗?”北辰站的地方有东西挡着雨,隔着雨幕他看不清静凡的脸。
静凡抬手抹了抹脸,“我没哭,这只是雨水而已。马家的将军,只能流血,不能流泪。”
所以,当初她的孩子没了,她也不曾在人前崩溃过。
北辰忽然发现自己的嗓子像是让人堵住了,很难受,可是他却没办法把东西拿出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她脸上的是雨水,不是泪水。东夏的护国大将军,怎么可能会哭呢?
“皇上,您回去吧,朝中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您处理,臣妾恳请皇上同意,让臣妾留在家中帮着兄长处理父亲的后事。”
静凡垂下头,声音不大,却可以透过雨幕传到北辰和其他老百姓的耳朵里。
她这么说,是为了尽孝,也是为了彰显自己不忘本心,北辰不可能不会同意的。就算北辰不同意,这么多百姓都听到了,如果他不同意静凡这个请求的话,那可就太没人情了。
“好。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朕帮你的,你再派人进宫寻朕。”西凉和北境使臣团离开,的确北辰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他也不能花太多时间留在这里。
东铭和东静怡是在临走的时候听到的消息,所以他们立马让人留在驿馆,二人往马府赶。可是他们看到的,却是静凡跪在马府门口,而北辰则是带着人离开的场景,莫名的,东静怡心里就生出一股不舒服来。
“在静凡这么需要人的时候,皇表哥怎么能丢下她自己一个人?不行,我得进宫去找皇表哥去!”东静怡说着,转头就要爬上马车,好在东铭手脚快,直接把她拉住了。
“西凉和北境被皇表嫂得罪成那个样子,他们回去之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东铭手下用了点力气,“如今马家出了这样的事情,皇表嫂自然是没有心情再去做准备部署了,如果皇表哥也不去做的话,那谁来护着东夏?”
“此话当真?”东静怡心里虽然已经隐隐知道东铭说的没错,可是她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件事。
因为那个跪在马府门口的身影,太过孤单和单薄了。
想起在未成亲之前,静凡提起北辰的时候,眼里怎么都遮不住的光,再想到静凡如愿以偿的嫁给北辰后,东夏不断传出来的流言,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亲表哥,她还是觉得很不值得。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你就让我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静凡,可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吗?”东静怡真的很痛恨此时的自己,她什么本事和权力都没有,完全帮不到自己想要帮的人半分。
“我们要按时回去。”东铭看向静凡的方向,最终还是做了这个决定。
“按时?”东静怡蒙了,“那你等等,等我去跟静凡说会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