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实验?什么意思?”
鸦天狗扶正了头顶巴掌大的小红帽,梳理着羽毛说道:“就是做实验啦,因为那个东西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用的,妖怪之中也只有个别大妖怪级别的家伙才能使用,对人类来说这种几率更是少之又少。”
“具体的实验是什么?”御木临又接着问道。
“好像是在测试人类的情感,看起来那个宝物会和人类的情感产生巨大的共鸣,从而迫使修罗之力从情感中产生,但是一旦拥有修罗之力,就意味着要放弃曾经拥有的全部感情,在修罗之火的焚烧下变成那股力量的奴隶。”
御木临向后退了一步,一拳砸在身旁的树干上:“那个宝物究竟是什么?”
“是一种叫做肉人的妖怪,据说人吃了它可以长生不老,不过有极个别的肉人长相如同心脏。我们天狗一族中有传说,说它是修罗的心脏,只要吃掉它就可以获得修罗之力。鬼角山的天狗拿着的就是那种东西,不过没想到居然会用在人类的身上呢。”
鸦天狗咂着嘴继续说道:“你所说的修罗之力,我曾经听鸦天狗首领提起过,说那是一种操控火焰的能力,可是那些火焰并非凡间之火,是你们度魂师和妖怪都不曾拥有的力量,那就是修罗之火。”
“原来火焰就是修罗的本相吗……”
“呐,你怎么突然跑来问我这些东西?是不是在追查那只大天狗?”鸦天狗见御木临愁眉不展,一定是出了什么他解决不了的大问题,否则他也不会来找自己。
“你知道他的下落?”御木临感觉鸦天狗话里有话,便顺着问道。
“他已经不在四国了,前些日子我看到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就在京都这里。”
“你说什么?”御木临在脑海中思索着,如果鸦天狗所言为真,那么在大天狗身旁的女人很有可能是变成人形的玉藻前,难道千市香没有杀死她吗?
“是真的,虽然他们两个都变成人类的样子,不过我能够感觉得到,那两个人都是了不得的大妖怪!”
本来只是想问出修罗之力的真相,却不曾想到竟然会从鸦天狗的口中得知这种消息。
不过眼下并不是对付那两个大妖怪的时候,现在去冒犯他们只会让事件恶化,光是一个修罗就已经把整个阴阳庭搅得天翻地覆,再多上两个大妖怪掺和进来,整个京都都会被他们毁掉!
“你知道大天狗的目的吗?”
鸦天狗愣了愣,摇头道:“那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嘛!不过……”
“不过什么?”
“我们都是妖怪,说不定我和他想的差不多呢,要听听我的想法吗?”鸦天狗慢慢凑到御木临的身旁,用翅膀遮住嘴巴神秘兮兮地说道。
“不要。”
“好的。”御木临的回答让憋了一肚子话的鸦天狗措不及防,正激动的准备把自己和大妖怪联系在一起,而后足足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诶?!为什么?!”
“你就算是妖怪,也是最笨的那个,如果你真的不知道大天狗的目的,就不要主动和他扯上关系了,否则我会灭了你的。”御木临将手插进口袋,背身走向山下。
“怎么这样……”鸦天狗委屈的几乎要哭了出来,就在此时,一柄薙刀突然从头顶坠落下来,正砸在它的脑袋上,“唔啊!疼死了啊!”
“这个还给你,别被除我以外的度魂师宰掉了。”御木临招着手,散开了身上多余的灵力。这还是他第一次尝试解除封印,没想到比封印本身还难掌握,如果不是那只鸦天狗运气好,被薙刀的柄砸到,否则它就可以提前去见佛祖了。
“本大爷是不会那么容易被其他度魂师干掉的!”
“哼,等你真的做到了再叫嚣吧……”
回到阴阳庭,御木临将修罗之力的真相告诉了池部和宗志,而他们在阴阳庭中翻阅了古时的资料也总算对怨恨之鬼的力量有所了解。
“这么说修罗之力和怨恨之鬼分别代表着火焰和黑雾,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两部分的力量分别封印起来,这样就可以彻底封印修罗。”御木临得出了最终的答案,这也正是击败千市香的唯一途径。
池部点头,同时看了看一旁的宗志,说道:“的确是这样,宗志,你跟修罗交过手,应该最明白她的修罗之火是什么样的能力,对付火焰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再碰到那样的火焰啊。”宗志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吧,看起来有能力对付那火焰的也只有老朽了。”
“临,怨恨之鬼的力量我们还没能完全研究透彻,而且那也是相当难以对付的力量,你一个人是不可能与之抗衡的。”
御木临明白池部的意思,他慢慢走到窗边,看着落下的夕阳和远处冒着青烟的大楼。
“池部大人,我知道要想封印修罗仅靠我和宗志先生的力量是做不到的,我同意其他度魂师参战,不过那要在我倒下以后。”御木临的话早已被池部料到,看起来这也是他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既然如此,自己也没有理由不答应他。
“那就这样吧,具体的行动我会让青去安排,妥善之后就会通知你们,在那之前,尽量提升古法术的强度,毕竟这是和修罗的最后一战了啊!”
“是,池部大人!”
……
追寻着太阳落下的轨迹,御木临回到了家中,看到了站在门口焦急守候着的绘真,他一直动荡不安的心似乎稍微平静了一些。
绘真长舒了一口气,等候着御木临一步步接近自己。
“我说过我会回来的,晚饭怎么样了?”御木临隐约察觉到了绘真脸颊上的泪痕,太阳越是向西山下沉,她的心就越是颤抖不安,她一直祈祷着临平安无事,直到此刻。
“早就做好了哦,不过还缺一张吃掉它们的嘴巴。”绘真展露出笑颜,如春风般温暖。
“绘真的份我也可以一起吃掉吗?”
“想都别想!”
饭后,刚刚洗完碗的绘真做到了御木临的身旁,看着他钻研古法术笔记的样子问道:“你的朋友怎么样了?”
“你说束啊,嗯……算是稍微受了点罪吧,人受了伤,连家里的公司大楼也被炸坏了,虽然说他们家里的财力算得上雄厚,可是再怎么说这也不是件小事。看来他今后有的忙了,说起这件事还稍微有些对不起他呢。”
“这也不是临的错嘛,别总是把原因归结在自己身上了。”
“你刚才叫我什么?”
“诶?我刚刚有说什么吗?御木先生。”
“啊~越来越自然了啊,这种敷衍的话。”御木临合上笔记,用手捏了捏绘真的脸蛋,那光滑细腻的肌肤仿佛能够捏出水一样。
“呐,御木先生在封印千市香之后打算怎么办?”绘真问道。
“之后?继续做度魂师的本职工作,然后结婚,组成美满的家庭,然后为了家人继续奋斗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御木临意识到了绘真的心意,故意将自己今后的打算全都说了出来。
“要和什么样的人结婚呢?”
“会给我做喜欢吃的料理的人,会每天在门前等候我回来的人,还有最好是做着相同工作的人,不过在有了孩子之后就要尽量少接一些委托。”
“那你岂不是要娶三个妻子了吗?”绘真掩嘴笑道。
“将这三点归结于一身的人也有啊,只不过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呢?”御木临瞟着绘真,期待着她的反应,“总有一天会出现在我的面前吧。”
绘真犹豫了一下,又问出了让御木临哑口无言的问题:“如果封印修罗之后,千市香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御木先生还会再和她在一起吗?”
寂静中唯独时钟指针转动的声音,桌子上倒满啤酒的杯子不断传来泡泡破裂的声音,“滋滋”的声音回荡着整个房间。
“绘真。”
“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问吧!对了,这本笔记看的怎么样了?最简单的几个法术应该全部都学会了吧?”绘真主动结束了话题,并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古法术上面。
“我觉得自己的古法术应该可以超越绘真了,但是比起濑尾先生还差多少就不知道了。”
“父亲的话,御木先生总有一天可以超越他的。”绘真笃定道。
“呐,绘真,你为什么要一直帮助一个不相干的人?”
绘真顿了顿,谨慎地说道:“当然是为了让鬼冢和御木两家联合起来了,我向父亲承诺过,总有一天会让四个家族重新团结在一起,这里是我的第一步。”
“是吗,不过要是濑尾先生的话,今天或许就能封印千市香了。”御木临叹气道。
“别那么看不起自己嘛,就算是父亲,封印修罗也不可能一次成功的。”
说起这件事,御木临又想起了为何会封印失败,于是问道:“绘真,封印会被打破,这种事你知道吗?”
“封印会被打破,是因为施术者的内心不够坚定,这是许多初学古法术的学生经常犯的错误,因为无法让自己的内心坚定下来,所以法术没办法发挥它真正的力量。不过御木先生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