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算起来应该是我们第四次帮你了吧?难道仅凭一句感谢你们的协助就想着打法我们了吗?”千重露出坏笑,他可不会无条件的去帮青鹿处理每一次的案件,在他们这里得了这么大的好处,总该有些回报才对。
“嗯,的确有些不妥,那你说吧,想要我怎么答谢你们。”青鹿知道千重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像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一般的要求还算是比较好满足,一定是想要什么漫画书或者是有趣的东西吧。看在他帮了自己这么多次的份上,这种小小的要求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千重,不可以这样。”一旁的千奈有些听不下去,在她的意识中,度魂师协助警察办案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度魂师不会奢求任何物质上的利益,能够除掉一个危害人间的妖怪,这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奖励,“青鹿刑事,我们该回去了,再见。”
“没关系嘛,千奈小姐。说实话,总是受你们的帮助,我也有点难为情啊。虽然我只是个普通的小警察,不过做人要知恩图报,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青鹿双手合十,满脸笑意地看着千重,“好了,这是男人之间的承诺!”
“好!”千重突然大喝一声,没想到青鹿这个人倒是蛮直爽的,他也不必遮掩,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要你以警察的身份去劝说我老爸,放弃让我成为度魂师的想法。”
“小意思!”青鹿本以为千重会向他要什么礼物,所以心里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甚至还打算牺牲自己一整个月的工资,无论他想要什么都会买给他,可是当他真正答应下来又在脑海里再度回味一遍千重的话时,他才发现事情并没有按照自己的预想发展。
“诶?诶?!你刚才说什么?”
“我知道你听见我说了什么,总之你已经答应了。这是男人之间的承诺,你刚才好像是这么说的对吧?”千重根本没有在意千奈沮丧的表情,心里在为青鹿这个笨蛋就这样答应下来而暗喜。
“可是这种事情,我怎么好去过问啊。”青鹿这才意识到自己踩入了一个无底的深坑,他之前和御木临交谈过一次,也从他那里得知了千重的事情,可是他拥有极高的阴阳术天赋以及纯正的度魂师血统,血液中流淌着阴阳术和古法两种力量,简直就像是为了度魂师而生一般!为什么这样的人会整天想着放弃本就属于自己的道路呢?
“没关系啦,你再怎么说也是个警察,那个笨蛋老爸会稍微听进去一点的。”千重突然像是好哥们一样用臂弯勾住了青鹿的脖子,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旁,“就这样决定了,如果你能改变他的心意,之后遇到类似的事件我还是会继续帮你。”
青鹿一脸的难色,开始后悔起为什么刚才要想都不想的就答应下来。
“我会想办法的……”青鹿惆怅地叹了口气,又费解地问道:“我说你啊,为什么有这么好的天赋却不想当度魂师呢?要是我有你这身本领的话,早就去阴阳庭晋升特级度魂师去了,真是想不明白。”
“说了你也不会明白,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要回去了。”
“不用我送你们吗?”青鹿指了指车库,刚好也到了他下班的时间。
“算了。”千重朝后方招着手,大步走出警察局,而后面的千奈也走到门前,回头向着青鹿微微鞠了一躬以表道别。
看着两人都已经离开,青鹿也放弃了回家的想法,他打算在这里稍微滞留一小会儿,整理一下今天和前些日子发生的案件,结束了这一切,今晚也好回去睡个踏实的觉。
“千重,为什么不让青鹿刑事送我们回去?”千奈好不容易才跟上千重的步伐。
千重轻轻一笑,嘲讽似的说道:“那家伙开车的技术实在太差了,又时不时喜欢哼几首没有品位的曲子,说实话我宁愿自己走回家。啊,对了,抱歉让你上次坐他的车回家。”
想着早晨离开贺茂川的时候,青鹿在车上的确哼唱过几首难听的曲子,当时千重已经完全忍受不了他那恶毒的嗓音,把脑袋伸出了车窗。想起这事,千奈也不忍地笑了起来,可是当她想到刚才千重拜托青鹿的事情,脸上的笑容又再度消失。
“哦对了,周末学校组织了野营活动,我们一起去吧!”千重扭过头来说道。
“为什么突然想要去参加野营活动了?”
千重摸着后脑,望向空中的星辰:“这些天在画画的时候总是没有什么灵感,大概是每天都被困在这座像牢笼一样的城市里的原因吧,所以我打算趁着野营活动出去走走,刚好可以带上京,这样的话路上就不会无聊了。”
“是吗?嗯,我知道了。说起来周末也快到了呢,野营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啊!”经千奈这么一提醒,千重也突然想起重要的事,“糟了,帐篷还没买!幸好明天还有一天的时间,谢谢你提醒我,否则我们就只能和京挤在一个帐篷里了。”
“现在还是赶快回家吧,否则爸爸又要发火了。”
十一点左右,姐弟二人回到家中,但是严厉的训斥并没有如期降临。
“真是少见呢,这个时间了老爸还没回来。”千重侥幸地回到主屋大厅,屋里的灯还亮着,厨房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亚雪,老爸说他去什么地方了吗?”
“你爸爸去中央阴阳庭了,说是今晚不回来了。”令人诧异的是,在厨房里的并不是亚雪,而是千重和千奈的妈妈御木绘真。
“妈妈?你今晚不用去奈良吗?”千重喜出望外,这个月以来,绘真在晚上很少留在御木家,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去奈良那边的娘家。
绘真解下围裙,用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手:“总要有一个人留在家里照顾你们两个孩子嘛,刚好今天奈良那里没有什么事,所以我就留了下来。对了,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要是爸爸在的话,一定会教训你们的。”
千重和千奈相视一笑,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了绘真。
“桥姬吗?那可是个危险的妖怪呢,好在你们是两个人,不然中了她的幻术的话可就麻烦了。”绘真一边为两人准备着晚餐,一边聊起了年轻时的故事,“妈妈在刚刚成为度魂师的时候也曾经见过一个桥姬,当时我还只有十八岁,对于古法的掌握也不熟练,差点就在她的手中丧命了呢。”
“诶?为什么从来都没听妈妈你提起过?”千重好奇道。
“我封印的妖怪从数量上来说虽然说比不上爸爸,但也要比普通的度魂师多上一些,很多年以前发生的事,就会被新的记忆盖住,提到的时候才会想起。”
“那当时发生了什么?”千奈也忍不住想要继续听下去,她这十年来都没有在家里,更不可能听父母讲述过去的故事。
“那是我刚刚成为度魂师的第四天,因为鬼冢家的古法是一种极难掌控的法术,所以一般在具备和妖怪战斗的能力都要在成年以后,到了那时才能被阴阳庭认可,成为真正的度魂师。不过茉茉子的天赋要比我强得多,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超越成年古法系度魂师的力量。”
“之后呢?”千重的语气明显有些不乐意,他可不想听到那个女人的名字。
“那天夜晚,我受到阴阳庭的委托,前去一个叫做长谷町小城镇,听说那里每到夜晚就会传来女人哭泣的声音,而且隔三差五就会有男人淹死在河里,有时也会有些年轻貌美的少女淹死在那条河里。这件事闹得人心惶惶,人人都不敢出门。”
“因为中央阴阳庭并没有推测出祸乱长谷町的妖怪究竟是什么,所以只派了我一个人前往。在夜晚,我经过通往山中的桥时,清晰的听到了桥下传来的哭声,那是一个穿着和服的十六岁左右的少女,身上没有妖气,但是到了夜晚,这里的阴气极重,她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也有些蹊跷。”
“可是那时的我并没有想太多,只是上前询问她发生了什么。可是当她抬起头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双漆黑的瞳孔死死地盯着我,仅仅瞬间,我的四肢像是被钉死了一样无法挪动半分,周围的事物也开始变得扭曲。我从父亲那里听到过,在桥下居住着一种妖怪,名为桥姬,她会使路过的人产生幻觉,最终拉进水里溺死。”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祸乱这一带的妖怪就是父亲口中的桥姬。她一边喊着丈夫的名字,一边向我走来,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拉进河水里。那些冰凉的水涌进我的鼻腔和口腔,但是我没办法反抗。就在意识模糊的时候,从山林里跑出来一个少年,他的手里提着一张长弓,一箭射杀了桥姬。”
“少年?”千重和千奈同时问道。
绘真点点头:“是的,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他是当地的镇民,身上有些特殊的力量,那力量非常像阴阳术,不过似乎还没有经过训练。那天他进山打算去向神社里的神明询问扰乱城镇的妖怪究竟是什么,可是神明并没有回应他,就在他离开神社的时候,就刚好看到了正在袭击我的桥姬。”
“那个少年使用的弓并非普通的弓箭,而是家族流传下来的法器。”
“法器的名字叫做——八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