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入内雀……”大脑中突然泛起一个声音,那声音来自内心深处,千重也逐渐回想起了书籍上有关这种怪鸟的资料,“姐!野崎教授肚子里的妖怪是入内雀!”
“入内雀?”千奈并没有听说过这种妖怪,不过弟弟了解的妖怪要比自己更多,他既然会如此肯定,自己也不得不信。
千重看着心跳已经停止的野崎,默默地摇了摇头:“如果更早一些知道的话就好了。”
“喂,千重,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雀,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青鹿见野崎已经死亡,懊悔地锤着墙壁,X光屏幕里的那只怪鸟还在不停地啄食着剩余的内脏,看来不把整个人的内部掏空,它是不会离开那副躯体的。
“小时候老爸给我看过一,上面记载了许多妖怪的信息,其中就有那只入内雀。”
千重盯着屏幕,继续说道:“这世界上有一种鸟,它生下的蛋小如细胞,所以没有人能看得到。不过这种蛋要是生在外界,是不可能孕育出幼鸟的,所以只有通过人类,把蛋下在他们的毛孔之中,那时被下蛋的人就会变成幼鸟的第二层蛋壳。进入毛孔的蛋会孵出幼鸟,幼鸟以宿主的内脏为食,直到啄食光他们全部的器官,自己的身体也会慢慢变大,进化为成鸟,接着破‘壳’而出。”
“而成年入内雀会舍弃已经变成空壳的躯体,寻找下一个宿主,继续孕育后代。”千奈似乎已经明白了这名为入内雀的妖怪究竟是如何生存以及繁衍,“这样说来,那只飞禽馆里的鸟就是入内雀吗?”
“没错,我们必须赶快回去,通知小田先生,让他赶快禁止再有人接触那只鸟。”
“那还等什么?赶快走吧!”青鹿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说道。
“野崎先生的身体里还有一只入内雀,必须处理掉它。”千重推开呕吐的医生,解开了野崎的上衣纽扣,下面的皮肤正一鼓一鼓的,显然是那只入内雀在进食。
“人都已经死了,还要怎么处理?”青鹿问道。
千重用力地回忆着书上的对策,说道:“入内雀会在吃完心脏以后才离开宿主的身体,现在它还没有离开,就说明心脏还没有被进食,只要用水银注入心脏,入内雀在食入毒性水银后就会死在体内。”
“这个时候去哪找水银?”
“温度计。”千奈瞄到了一旁医生白大褂上的温度计,“温度计里面有水银,多拿些过来的话,应该足够了。”
青鹿恍然大悟,立刻抓过医生:“你,去找多一点的温度计过来,还有针管,把温度计打碎之后水银倒进注射器里,向心脏的部位注射进去,明白了就快去!”
医生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明白了还是被吓疯了。
“这里交给他们吧,我们赶快去飞禽馆,要是让那只混蛋鸟再下出几个蛋,整个京都市就要变成鸟巢了!”青鹿赶忙离开了医院,驾车驶往飞禽馆的方向。
尽管路上一直在闯红灯,还是没能赶上飞禽馆闭馆,三人在已经关闭的大门前,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青鹿,你为什么当时没有记下小田先生的电话啊?”千重到处观望着,这飞禽馆里既没有工作人员,也不见巡逻保安,门外也没有联系人员的方式,“你是警察吧?赶快让你的手下把小田先生的电话号码找出来。”
“那可真是不巧,你认为我为什么刚才让你们叫救护车呢?”青鹿摊了摊手,又扫了扫口袋,里面空空如也。
“你该不会是……没带手机?”千重对青鹿已经无话可说,只好把自己的手机借给了他,“我真是服了你了,给你,快点让你的部下把号码发过来。”
“他们的号码我怎么可能全部都记得住啊?”青鹿一向没有记录手下联系方式的习惯,别说部下的号码,就连好朋友泽城的号码都记不住。
“你……”千重长叹了一口气,“看来只好报警了,警局的号码你总应该知道了吧?”
青鹿突然挑起眉毛,一把夺过了千重的手机,飞快地摇着头:“不行,不行啊!我好歹是京都警察总部的副警部,警察报警,我怎么可能有脸说出没带手机这种话来嘛!”
“这个时候你还在乎自己的面子!”
“你又不是警察,怎么可能明白我的心情嘛!”
就在两人难解难分之际,千奈突然将一个号码摆在了他们的面前:“别吵了,这个是小田先生的电话,青鹿刑事,拜托你说明情况了。”
“诶?千奈你哪里弄来的号码?”千重疑惑道。
“别忘了警局和阴阳庭的系统是连通的,我刚才拜托了真堂先生帮我找出小田室的号码。要是看你们这样争下去,说不定又会有多少人遇害呢。”
……
“你们说那只鸟是妖怪?”小田听了青鹿的话之后从家里赶到了飞禽馆,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几人在两支手电筒的光亮下进入了飞禽馆内部。
“野崎教授已经死了,就是被那只入内雀下在身体里的蛋害死的。”青鹿将野崎教授的死讯告诉了小田,他脸上所有的表情顿时全部消失,眼神之中竟然出现了一丝悔意。
“野崎老师他……”
“野崎老师?”千重看着慢慢留下眼泪的小田问道。
“啊,我上大学的时候主修的就是鸟类学,野崎教授就是我的论文老师。他看过我的论文,还说我十分有潜力。毕业之后,我在野崎教授的研究所实习,直到这家飞禽馆成立我才从他那里辞职。没想到……”
青鹿拍了拍小田的后背,安抚道:“是那只入内雀害死了野崎教授,为了让它不会危害到更多人,我们必须尽快处理掉那些被孵化出来的成鸟。”
“可是……要怎么处理?如果青鹿刑事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些鸟早就已经飞走了。”
“成鸟离开了宿主的第二个星期才会开始产蛋,在那之前,它必须找到新的可进食的器官,为了维持自身的生命。我们只要在城市各地以动物内脏为饵,就可以引它们出来,然后进行消灭。”千重的话引起了小田的怀疑。
“可是在野崎教授的食料中并没有内脏出现,那只鸟会不会不是你们所说的入内雀?”小田很清楚的记得,每次野崎教授喂食那只鸟的时候,用的都是很普通的鸟食,虽然是他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不过内脏这种东西他却没有带来过。
千重将手中的文件举了起来:“这是野崎教授的研究资料,我翻看过里面的内容,有关入内雀的食料,野崎教授用了猪的肝脏混入源食中,然后加工成普通鸟食的模样。那只入内雀,从一开始吃的东西就不是普通鸟食。”
“怎么会这样……”小田看着千重手里的文件,问道:“那个,请问可以把那份研究资料交给我吗?那是老师的遗物,我想只有通过那个才会明白他对鸟类的热爱吧。”
“哦,可以。”千重将研究资料交给了小田,然后跟着他去了入内雀的鸟笼。
“小田先生,你还记得除了野崎教授以外,还有谁接触过这只鸟吗?”千奈问道。
小田看着笼子里的入内雀,回想了许久,说道:“之前的确有不少人接触过它,野崎教授是次数最多的人,其他的人我就记不住了,监控也只有七天,之前的我也不清楚。”
“看来只好让全市的人都去医院进行检查了,那种东西必须完全扼杀才行!”青鹿对千重说道,“对了,这家伙也尽快处理掉吧,否则不知道还会出多少乱子呢。”
“不可以。”小田突然按住了青鹿的手,摇了摇头,“青鹿刑事,这是野崎教授用命换来的研究成果,既然他知道这只鸟只吃内脏,还是依旧在付诸生命研究它,这样的珍贵物种绝对不能就这样被杀掉。”
“小田先生,如果不处理掉它,你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遭殃吗?”青鹿皱眉道。
“这里有野崎教授的研究资料,里面应该记录了如何制作它的食料了吧?我会负责继续喂养它,不会让它继续害人。”小田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对于如此热爱鸟类的他来说,看到任何鸟在自己面前死去都是令人感到绝望的事。
看到小田极力阻拦,青鹿也逐渐心软了起来:“千重,如果只是养着它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千重点点头:“的确没什么问题,但是在平时喂养和接触的时候必须做好万全的防护措施,否则就会悲剧重演。”
小田见入内雀的性命可能会被保住,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意:“谢谢!谢谢!”
“小田先生,这只鸟不可以再放在这里了,毕竟是个危险物种,还是妥善的保管吧。”
“好的,我会把它放在我的办公室的房间里,那里平时只有我一个人,不会出什么事的。”
见小田决定继续收养入内雀,青鹿也没有再逗留,带着千重和千奈返回了京都,开始调查接触过入内雀的人们,并通知所有市民三天内去各地的医院进行检查。
“等等!千重,如果死人肚子里的入内雀只能用水银注入心脏的方法杀死它,那么活着的人又该怎么办?难道也要把水银注入心脏里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