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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河边的尸体

  两日后的清晨,茉茉子在和千奈、绘真以及临告别后离开了御木家,与此同时,坐在主屋里看着电视的千重丝毫不想去管外面的事情,他只希望茉茉子能够早点离开,甚至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主人,茉茉子小姐要走了。”刚刚收拾完早餐餐具的亚雪望着就要走出大门的茉茉子,又好奇地走到了千重的身边,奇怪的是他似乎在一个人生着闷气。

  “我看见了。”

  “不去跟她道别吗?”

  “免了。”

  “惹你不高兴了吗?”亚雪在千重身旁坐下,从茶几上递了一杯茶给他。

  千重没有说话,只是一直不耐烦地来回换着电视频道。不久后,送完茉茉子的三人回到了主屋,临低头瞟了一眼无所事事的千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想到茉茉子这些天一直对千重恶语相向,也不好再多去批评他什么,只是默默地坐在了茶几的另一边。

  “千重,你和姐姐的便当我已经做好了,去学校的时候别忘了带上。”绘真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又朝着临点了点头,似乎还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去做,换了件衣服后便匆匆离去,“我走了。”

  “路上小心。”千奈贴心地目送着绘真离去,现在的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去上学的时候了,“千重,该走了,你的书包还在楼上吧,赶快去拿一下,我在门口等你。”

  “哦。”千重放下遥控器正要站起来的瞬间,一个女记者的面孔突然出现在了电视机的荧幕上,“喂,姐,那个人不是……”

  千奈看向电视屏幕,脑海中对这个记者还保留着一些印象:“好像是那次采访大原雪女事件的记者,我还记得她,听说是青鹿刑事的女朋友。”

  “这次的功劳又要全归他了啊。”千重表情微妙地看着屏幕上紧接着出现的青鹿上国,这次金灵的案件并没有被公布出去,外界知道内情的人也只有青鹿一个,茉茉子和千奈联手做了让他隐藏金灵存在的决定,所以这起案件才会变成普通的杀人案处理。

  警方完全掌握了平子治杀死母亲的证据,并在不久前逮捕了他,他的一切私人财产全部都会被充公处置。至于向中央阴阳庭的汇报,则因为金灵的消散而失去了全部的有用信息,这大概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以来都找不到任何有关金灵的资料的原因。

  “姐,为什么不让青鹿把事情的真相公布出去?不然还是会有人变成下一个平子治吧?”走在去往学校的途中,千重疑惑地问道。

  千奈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我们起初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可是茉茉子却对我说,如果将金灵的真相公布出去,就会有更多人为了取得那笔不义之财而招惹金灵,贪婪的欲望会在这个世界被扩大,到那时候可怕的就不是金灵,而是那些人类。”

  千重听着这番话仔细思索着,茉茉子这个人对自己的确不友善,不过也仅此而已,她在其他方面的表现似乎还不算太糟,如果除去对自己的偏见,说不定会是个不错的长辈。

  “我们的想法还都太天真了啊,千重。今后的思想也务必要向大人的方向稍微靠拢一些了呢,对吧?”千奈撞了一下千重的胳膊,仿佛在暗示着他什么。

  “呐,千奈。”

  “怎么了?”

  “自从你回来之后,我们还没有一起出去吃过饭吧?”

  “好像是的吧。”

  “放学之后我们去河源町走走吧,五条说那里新开了一家西式的餐厅很不错。”

  “好啊。”

  ……

  黄昏下,千重望着走在夕阳下的千奈,她的存在,似乎补上了自己人生中一块重要的拼图,那张拼图的名字叫做家庭,十年的分别,这个家又再次完满。

  “日本的变化还真是大呢。”千奈看着已经完全认不出的河源町,不敢和千重分开的太远,这里的人流量巨大,生怕冲散了他们两个。

  “毕竟十年没有回来了。走吧,吃完饭之后去我们小时候最常去的地方看看。”千重的话勾起了千奈儿时的记忆,虽说那已经是很久之前,但在记忆中仍旧是崭新的一段印象。

  “嗯。”

  “啊!!!”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引起了附近所有人的注意,千奈也察觉到了不妙,这天空从刚才开始就已经布满了妖气,此刻正处逢魔时,本以为是大量妖怪经过产生的,看来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千奈。”

  “你应该知道度魂师在面对这种情况应该做什么吧?”千奈的眼中充满了坚定,任谁也拦不住现在的她。

  “偏偏在这个时候……”千重追着千奈的脚步一路赶到河边,这里已经因为刚才的尖叫声引来了许多人,人们站在岸上,眼神盯着共同的目标。

  只见一具男人的尸体正浮在水面,死状有些非比寻常,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而死。

  “让一下!”千奈挤到人群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冰蓝色的符咒扔向水面,“雾冰速命,急急如律令!”

  符咒向前延伸出几米长的冰面,千奈飞快地从冰面上滑行过去,金瞳掠过一抹闪电,覆盖着金雷的太刀猛地插入脚下的水中,再用力向上一提!

  血红的夕阳下,一只浑身长着青绿色鳞片,披着一只厚重甲壳,貌若蝙蝠的生物被从水中勾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冰面上。千奈的刀已经贯穿了它的身体,被这把刀刺中,这种级别的妖怪已经没有存活的余地了。

  岸上的人见到是妖怪作祟,生怕下一个被缠上的人就是自己,纷纷四散而逃,原本聚集的满满当当的岸边顷刻间只剩下正在跑向千奈的千重一人。

  “水虎吗?”千重看着冰面上的妖怪尸体,看来就是这家伙杀了那个人。

  “真是奇怪。”千奈检查着那男人尸体上的痕迹,抬头看了看天空,“天还没黑,这种时间妖怪就敢随意杀人了吗?水虎它们和人类无冤无仇,怎么会去冒险在这个时候去杀一个人呢?”

  “我打电话给青鹿了,他马上就到,说让我们帮他调查一下。”千重收起手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今天本来是打算和千奈一起吃晚饭,然后去回忆小时候的记忆,谁知道在那之前居然会碰到这种事。

  “千重,把尸体抬到岸边,这道符咒的效果快要消失了。”千奈发觉脚下的冰层开始融化,这才招呼着千重把妖怪和人类的尸体都搬上岸。

  “姐,这妖怪已经被你杀了,还在想什么?待会儿青鹿到了,我们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就好了。”千重根本不想多管这妖怪的事,倒是它搅了自己的兴致。

  十分钟后,青鹿带着两个手下开车停在了河岸边。

  “又是妖怪吗?”青鹿打量着地上的水虎,这东西他从未见过,当差的这些年,离奇的事情见的不少,可是自从碰上了这对姐弟以后,类似的事件好像越来越多了。

  “青鹿刑事,这件事可能还没有结束,如果可以的话,给我一些时间,中央阴阳庭那边我也会向他们报告。”千奈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说过话,眼睛一直在两具尸体上打转,一心想要找出那奇怪的感觉。

  青鹿犹豫了一下,环视了一下周围:“可以是可以,不过现场我们要保护起来,还有这两具尸体,要等法医和阴阳庭的专业人士到场之后才能做出之后的判断。”

  “也就是说需要我在场吗?”

  “是的。”

  “我知道了。”

  “姐。”

  千奈突然想起答应了千重一起去吃饭,可是现在已经答应了青鹿,看来是脱不开身了,稍微有些对不起他的一片心意,但是谁让自己一碰上这样的案件就把所有事情都忘掉呢。

  “对不起了千重,改天吧。”千奈双手合十,有些羞愧地朝他笑了笑。

  “算了,今天的确也没心情了,我先回去了,别太晚回家。喂,青鹿刑事,记得送我姐姐回家,这种小事拜托你应该没问题吧?”千重拍了拍青鹿的肩膀。

  “你这小子,别在我的属下面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啊!”青鹿连忙把他拉到一旁,又回头望了一眼正在拉起警戒线的两个助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送她回去的,知恩图报这种事情我还是很懂的。”

  “切,我走了。”千重白了一眼青鹿,默默走向了回家的方向。

  “哦。”

  “青鹿刑事,这一带还有出现过类似的案件吗?”千奈盯着河面看了很久才问道。

  “这一带啊……”青鹿思考着说道:“最近一段时间好像没有。”

  “最近一段时间?那再之前呢?”

  “呀,那就要追溯到几年前了啊,说起来,那具尸体应该是我当警察的生涯中第一次见到尸体,死相好像和这具尸体差不多,而且都是漂浮在河面上被人发现的。”青鹿根据自身的记忆说道。

  “水虎不会无缘无故杀人,它们生性还算平和,如果不是故意惹怒它们,绝不会对人类痛下杀手。可是我在这条河里刚好发现了它,也顺理成章的以为它就是凶手,但它并不是,吸干了这男人精气的妖怪另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