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是沈严的一门贵妾,后来顾婉容同沈严和离之后。
她方才被抬了正室,本来像沈家这样的勋贵人家,是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的。
可是二房的两位高堂去的早,沈严无人看管,大房的老太太又不喜欢多管闲事,这宋氏便扶了正。
只是大梁的规矩摆在那里,除非嫡子身死,否则他的两个儿子是不可能承袭爵位。
而且沈家落难之时,朝廷已经将沈家的削爵了。
后来沈家平反,太上皇退位,新帝方才还爵。
宋氏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她出手害死了大房唯一的子嗣,妄想让自己的二儿子承袭大房的爵位,严老太君自然是不肯让她得逞,只得将顾怀明请回来。
顾怀明一回来,二房的爵位自然没有宋氏儿子的份儿,如今她连大房的爵位都没有了。
她自然不会喜欢余明珠,可是居然依旧能表现的如此和蔼可亲。
这演技和心机还真是不容小觑。
余明珠皱眉道:“夫君既然知道是宋氏干的,为何还不揭发她?”
顾怀明微微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是她干的,却没有任何证据,我这个继母非常的厉害,做事滴水不露,幸好是在这宅院之中,若真是到了朝堂上,恐怕整个大梁,论心机都无人能敌过她。”
余明珠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夫君,你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顾怀明突然愣住了,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伤感。
“她……是一个很天真的人。”
当然顾家女和沈侯爷,倒也算的上是一对恩爱夫妻,顾家女娇憨可人,沈侯爷虽然古板,却为人正派,可是后来却是以和离收场。
顾怀明将余明珠抱在怀中。
“你知道我为什么坚定的选你吗?”
余明珠以为顾怀明又要说一些情话,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是。
“因为你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或许你并不聪明,可是你经历的事情足够多,我舅舅说,若是一个人在极为复杂的环境下成长,依旧能保持本心的话,他一定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余明珠笑着回道:“你舅舅的人生道理还真是一堆又一堆。”
……
第三日,沈家宗族要举行过继还宗的仪式。
不过这种事情向来没有女人什么事儿,只是小富贵一大早便被人叫起来梳妆打扮,穿的规规矩矩到祠堂和顾怀明一起跪着。
写名,造册,上香,拜祖都是极为费时间的事儿。
他们忙完以后便已经是下午了。
顾怀明,不对此时已经是沈怀明穿着一身红衣带着小富贵回了屋。
他一进来便坐下要了一口茶水喝。
“站了一上午,可真是累死为夫了。”
余明珠笑问道:“你在御书房当差时,不是也需要站很久吗?”
沈怀明笑道:“皇上仁爱,凡是进御书房,都会给赐座,一般站不了多久。”
余明珠倒是记得极为清楚,这位胖胖的皇帝是个极为仁慈的皇帝。
不舍得杀了自己要造反的弟弟,结果最后酿成大祸。
余明珠伸出手给沈怀明捏了捏肩膀。
“今晚让厨房给你做些好吃的。”
顾怀明抓住余明珠的手。
“这倒不必,今日是家宴,大房二房要一起用膳。”
余明珠眉头一挑,顾怀明点了点头。
沈家毕竟是两门侯爵,家宴自然是要搞得极为排场,他们在桌子前等了许久,长辈方才入场。
大房老太太自然是主座,宋氏和沈严一右一左。
沈严依旧是那副旁人欠了他钱一般,余明珠同他行礼,他只是从嘴里挤出来一个嗯字。
余明珠心想自己的夫君幸好同自己的父亲不一样。
要不然她真的要气死。
一个个落座完,余明珠方才认清楚这沈家人。
一脸苍白的陈氏同沈青雨坐在一起。沈青月坐在两人旁边,另外有个容貌俊秀的男子,便是沈怀明的弟弟沈怀聪、沈怀钰。
沈怀聪似乎极为喜欢沈怀明。
一同他说着趣事,余明珠坐在他们身前只觉着吵闹。
宋氏人精一般,自然是看出来了。
“明珠,这是怀聪,这是怀钰,都尚未娶妻,今年便要议亲。”
说到议亲,这沈青月脸上浮现出一丝恼怒。
她本来是要同王暨议亲的,可是因为沈怀明和王芙的婚事告吹,这王家却也不提此事了。
这王暨也算是京中闺阁女子的梦中情郎,身份显赫,为人低调,还有才华,最主要的外貌出色。
听闻宫里头的公主都极为属意。
当年安城公主曾经也考虑过王暨,可是却被又看上了谢清之。
余明珠笑了笑。
“两位弟弟好。”
沈怀聪、沈怀钰赶忙给余明珠问好。
沈严此时开口道:“既然一家人都已经见过了,那本侯便开始说正事了,新妇你同怀明之前如何我不管,反正你此时已经入了我沈家,孩子自然都要改姓沈。”
富贵此时已经改名,他说的自然便是吉祥。
还没等余明珠说话。
这沈怀明便开口道:“父亲,吉祥只能姓余。”
宋氏赶忙说道:“怀明你这说的,这女儿家姓什么,都一样,她便是姓沈也能继承余家的财产,而且作为沈家女,总归是官宦人家,说出去比余家要好听一些,我们也是为吉祥着想。”
不得不说,这宋氏当真是会说话。
这宋氏又说道:“而且再者说,这沈家终归是要明珠来当家的。”
沈怀明冷笑道:“明珠不掌家,咱们沈家巴掌大的地方,用不着我的妻子,余家的生意遍布四海,若是只为了沈家这一点家业,便放弃余家,那便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余明珠本来还想着自己要说些什么。
可是话全部都被沈怀明说了。
沈严觉得没面子,便冷声说道:“这里是沈家,她是沈家的媳妇!”
沈怀明笑道:“她是我的媳妇,我不让她做什么,旁人做不得主。”
这沈严拍桌子便要打人,宋氏赶忙拦住。
宋氏颇有些委屈地说道:“都是我的错,侯爷你莫要动气,好不容易团聚在一起,莫要伤了一家人地和气。”
这宋氏低声下气的,倒真像是一个为了一家人委曲求全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