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李万全出差回来后，就风风火火地把董双双叫到了茶室。
茶室里，李万全自斟自饮，董双双快速地瞟了一眼周围的桌子和摆设，看到桌子和摆设没有什么变化，心里才安定下来。
话说董双双如此紧张，也全因为上次桌子是横着放还是竖着放的问题与李万全争论，以至于董双双一进入茶室就紧张的直冒汗，连坐都不敢坐。
李万全上周跟李嫣然车场偶遇后，心生芥蒂，各种小心思开始活跃起来了：“董经理，公司投入资源去扶持和培养的人，是需要签订一个服务期限协议的，你这边准备好拟一份给李总助签了吧。”
李万全看到董双双有些不解：“我让她到市场部去学习了，公司投入了资源和平台给她，让她30+的这个年纪还能轻松地转行，那不是应该跟公司约定一个服务期吗？”
职场无情感，企业非学校，这是董双双早早就知晓的职场规则。
但董双双总归因自己的出现而让李嫣然转到了市场部的事情心存愧疚，所以对这种明显逼人离开的套路特别的抗拒。
然，职场就是职场，哪天轮到谁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董经理，我看得不是很明白这个协议，这个是公司安排我去市场部，我就去市场部的，现在约定这个协议的意思是如果半年后业绩起不来，公司有权炒掉我，但我不能提出离职。”
李嫣然接到协议后气冲冲地找董双双来理论了。
其实李嫣然知道，问题并不出现在董双双身上，直接原因还是那天晚上她撞破了李万全的好事，根本原因是她并非市场部科班出身，根本就不是做好市场的料。
她只是觉得委屈，需要一个诉说的渠道：“当初是公司和员工互相赏识，安排我去的市场部锻炼，现在要我签订这么个不平等条约，你说公平吗？”这种委屈就跟当年她跟陈升被迫分开一样，明明是别人的错，却要她来承受本不该她承受的后果。
“公司开拓一个新项目，是一定要设定相应的目标和计划的，如果真的项目没有产出，从公司角度来说，公司确实是有权叫停这个项目，如果叫停这个项目，项目经理当然就要重新谈合作，在这一点上，公司是没有错误的。”董双双并不知情停车场偶遇的乌龙事件，一直试图以职业化的观点处理这个事情。
“算了，城市道路太深，我回农村去了，祝你好运。”李嫣然抹了抹泪，抬起笔直的双腿傲娇而又优雅地离开了。
董双双虽然做了很多年人资工作，这种迎来送往的人员流动，她本已麻木，但今天看到李嫣然的果敢和优雅，还是挺羡慕的，真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大胆的说出那三个字。
“我-辞-职。”然后把辞职报告狠狠的甩在李万全和张辉剑脸上。
想到这里，董双双爽得不由的大笑起来，留意到周围的人都看着她后，她下意识的掐住自己的大腿，以最快速度让自己冷静下来。
没过几分钟，李嫣然又拿了一张皱巴巴的纸过来：“这是我的辞职报告，我明天就走。还有，也给您一个建议，如果我是你，我早走了。”
“哎，李总助，你冷静一下，公司没有逼你走的意思，我先跟李董反馈一下，这个协议如果不签就先不签嘛？”
“你做得了主吗？”李嫣然冷笑一声。
是啊，董双双突然词穷了，她哪里有这么大权力，作为人资经理，其实是专业背锅的而已，谁去谁留，在这些私营企业里，那不都是老板的一句话的事情：我去沟通，你稍等。
“不用了，我下午请假，明天来办理手续，就这样！”李嫣然虽然高傲，但此时也觉得面子拉不下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李董，我觉得李总助的事情，还是需要跟您谈谈的，李总助她提出了离职……”
“这个事情你不要管了，我来处理……”董双双很惊讶李万全这次没有把锅甩在她身上，非但没有怪她与李嫣然谈判失败，反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还吩咐她不要再管了。
“但是……”
“公司不留无用之人，企业以赚钱为目的。”李万全打断了董双双。
什么，公司的使命不是：让世界点赞中国智造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俗气了。董双双心里暗骂道。
“可是，李总助是总经理的助理，她的业绩评判和她的去留可能给张总去评估会比较恰当。”说完董双双又后悔了，这私人企业，老板说了算，总经理也就是个摆设，这么一说此不又撞枪口上了。
“张总跟我的意识高度一致，这个事情就到这吧？”李万全怀着坏心思生怕别人识破，草草地结束了谈话。
李嫣然离开办公室后四处晃荡，也不知道何去何从，想起陈升的决绝，工作的窘镜，她觉得或者自己本就不该过来这个城市，好好地在内地与那个踢一脚动一动的男人，每日三餐，一年四季。
那，或许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此时电话响了起来，看样子董双双的办事效率还是蛮高的，是李万全打来的：“其实我还是很欣赏你这个人和你的能力的，只是公司投资了那么大的资源在您身上，当然希望有产出，有回报的；如果没有，其他的合作方式，我也是可以考虑的。”
“你想怎么个合作方式？李董你不必要拐弯抹角了，干脆一点吧？”
“今晚银座酒店谈吧，穿好看一点吧？”李万全带点狡诈的笑意，隔着电话都能闻出来，他一开始就盯上了李嫣然的大长腿，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
“你这是性暗示吗，斯文败类！”李嫣然虽然觉得李万全帅气又多金，但这个人太作，太花心，太下流，不是自己的菜，即给不了前夫般的温柔，又不如陈升的大气担当，更重要的是，她也不屑于这份工作，更不屑于当男人的玩物。
“咱只是谈合作而已，你想哪里去了？”李万全觉得自己被人拒绝了，随即扔下一句：我听董双双说你要离职了，随你去吧。
过了一会，李嫣然的电话又再次响起来了，还是李万全打过来的。
“还有什么事吗？”李嫣然极不情愿地接了电话。
“那天晚上，我看到了。”李万全暗指李嫣然与陈升。
“我也看到了。”李嫣然暗指李万全和马萨拉蒂里面的女人。
随即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电话那头，嘟，嘟，嘟提示对方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