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不带兵、义不养财、善不为官、情不立事、仁不从政”,这是对董双双这一困局的最好诠释。
善良的人,不计较的人,注定在这僧多肉少的环境中亏得一塌糊涂。
如果说待人接物,吃亏是福气,那这些亏就吃的够福气的了。
但是有些福气还真不是见人就能享受的。
就比如,现在。
酒气冲天的两男一女,在一个烧烤摊边上了车。
女人个子小,坐在后排的男人的门的中间,本来三个人座位的,因为小豆豆在副驾驶上睡着了,所以这一行人就只能坐到后排去了。
女人听闻副驾驶上有个小孩的时候,有些错愕,但是也没有明显不悦,于是呼笑眯眯地往后排去坐了。
董双双没忍住偷瞄了一下这三个人,女的30出头,两男人有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另一个也就20出头,看样貌有点像父子。
这应该是一家人出来吃烧烤吧,董双双往好里想。
紧随着董双双往细里看,就觉得这些人不那么纯粹了。
那女人大冬天的,穿的也比较暴露,超短裙刚好包住了臀部,腿上那双镂空黑色丝袜,看着像是经常混夜场的人,看着让人很是不适应。
但是这种不适应也就那么瞬间,作为一个称职的网约司机,似乎本份是把乘客安全送到目的地,想到这,董双双收起了那抹复杂的眼神,专心的开起了车。
可车上男人和女人都笑的不怀好意,通过后视镜董双双还观察到了,年龄稍大的男人把手放到了那女人的大腿上,还不断的往上探,而年龄小的那男人,更是直接与女人十指紧扣,歪着头与女人在深吻着。
董双双思想不保守,但是真看到这样的场面,还是忍不住有些恶心,还有最重要的是小豆豆还在旁边,虽然小豆豆已经睡着了,但是这么污秽的场面,连董双双都受不了,何况那么小的小孩呢!
“咳咳”董双双故意咳嗽了两声,用咳嗽示意后排的乘客注意一点。
老男人被打断,虽然也有些不满,但是还是碍于面子,放下了那粗糙的大手,小男人与女人则停止了接吻,女人不好意思地拉了拉短裙,以掩饰尴尬。
车内谁都没有说话,但是董双双就是觉得车内的味道恶心,空气污浊,没忍住摇下了车窗。
酒气极浓的男人先开的口:“万国宾馆去!”
董双双没有说话,点点头。
女人却软糯地发出了鼻音:“人家冷!”
男人坏笑:“那宝贝,我让你热起来!”说完老男人的手又开始不安分地在女人身上探索起来了。
女人不经忍不住“嘤”了一声。
不行,说服不了自己,太恶心了!
董双双猛地来了个急刹,在路口拐角的空位上,停了车。
老男人被这触不急防的刹车摔了个踉跄,身体往前倾,磕巴到了前排的座位的靠垫上。
撞击的力道有些大,从表情上能看出来有些吃痛。
而旁边小男孩和女人只是晃悠一下,但女人顺着力道顺势跌入小男孩的怀里。
被撞击过后的老男人揉着下巴,扯着嗓子,拉了个高音:“作死呀,会不会开车!”
小女人也顺着点火:“也幸好我瘦,我们叫的明明是专车,却要小娃娃带过来,搞得我都没位置坐。”
董双双感到一阵恶心,对着这几个人实不想说话,于是慢悠悠地拉了空挡,熄了车。
“今天这车我不出,我取消订单!”董双双握着方向盘,头都不抬,很担心一抬头就看到后视镜那些恶心的嘴脸。
“如果我说不呢?”老男人挑眉,不但色相包天,还虎胆其肥。
董双双也不急,还是漫不经心的回答:“那我把你们送到警局,然后让警察来查查你们这一家三口的关系!”
“你敢!”
“你才一家三口的,你们全家一家三口。”
威胁的是老男人,顶嘴的是那小女人,女人估计是平时阿谀奉承惯了,一时找不到可骂人的话来回怼。
小男孩一看就是没有长大,只是被老男人带坏了,遇事就干脆缩到一边。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也或者是老男人被刺激到了,他两眼通红,握紧了拳头,正想干架。
小女人拽住了他:“荣哥,我们是去寻痛快的,你跟这老女人寻什么不痛快呀!”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死八婆太扫兴了。”老男人忿忿地瞟着董双双。
看一样真的就感觉被强了一样,董双双恶心到都快吐了。
“也是,我们就不下车,看她能这样。”小女人颇为得意的附和着。
话音未落,董双双已经点燃了车,油门一踩着,车子便飞快地开了出去。
“喂,喂,死八婆,你干什么?”因为车速很快,车子几乎是在黑暗的街道漂移一般,老男人紧张地扶住了把手,稍稍将自己固定。
董双双副驾驶上套了儿童座位,安全带加上厚厚的被子包裹着,小豆豆像包粽子一般被包住,所以车子这么漂移的时候,也没有醒过来。
小女人和小男孩互相抱在一起尖叫着。
也不知道车子漂移了多久,董双双终于把车停了下来。
派出所门口。
三人同时下了车,骂骂咧咧的,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幕中了。
董双双叹了口气,正想启动车辆。
董双双先是一惊,随即摇下了车窗。
“下来坐坐!”车窗摇下后,刘瀚宇把头探了进来。
不惊讶,董双双此时的表现,好像是完全是意料之中的。
但他也不点破,装作完全不知道董双双现在做网约司机,甚至乎,你从他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是支持的。
“不了,我就借贵宝地一用,现在麻烦解决了,我也该走了!”
董双双系好安全带,很友善地冲他笑了笑,奇怪地发现,这个男人好像比之前更沉稳了,眼里透着的全是洒脱,坚定,开朗,豁达。
不过也是,自认识他以来,他就一直这样,从未见他在什么时候蹙眉。
好像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难倒他的。
许是他想通了,盛小萱才是她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