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们先聊!”盛凯其实也没想好要怎么聊,只是看到老妈如此愤恨,大半夜的,不知道得闹腾出什么来,手比脑快,管它三七二十一,先拦下。
知子莫若母,盛夫人知道儿子维护媳妇,但在孙子面前,谁都得让路:“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有什么都在说。”
陈宜并不知道这一家子又在抽什么风,虽说今天不是逛街,但车也没借,人也没到,没犯冲啊。
但盛家夫人的胃口跟陈宜很对,陈宜像来就不是怕事的人,一向光明磊落,不需要藏着掖着。
“妈说得对,就在这说吧,有什么都摊开来说明白。”陈宜说完看向了盛凯,希望从盛凯中先得到点信息打底。
盛凯传耸着肩,传了个眉语:“我没说!”他指的是陈宜去董双双新家的事情。
但是陈宜本就心乱,get不到点子。
可这说就说吧,谁知道盛夫人还来个仪式,她把盛凯推到墙边,然后跟盛父,盛小萱三个人围成一个圈,围着陈宜不断的转圈,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番,最后三个人的眼光才落到了陈宜的肚子上。
这种感觉真像看怪物,盛凯首先受不了,把陈宜从怪圈拉出来,老鹰保护小鸡般把陈宜挡在了身后。
陈宜有些激动,虽说她也是条女汉子,但是给人保护的感觉,真的太好,就小鸟依人一回吧。
“爸、妈,孩子是我跟陈宜的,无论我们做何种决定,那都是我们的选择。”
什么?怎么他们比我还要早做出决定,是什么决定,我怎么不知道。陈宜很疑惑。
不早不晚,兜里的手机微信传来了一条消息,是董双双传过来的:车上电话时,忘记关机,盛家可能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自己“执生”。“执生”是粤语里边的随机应变。
“你这傻儿子,你让开。”盛夫人力气很大,又一把拽开了盛凯。把脸冲到了陈宜的跟前。
陈宜被突如其来的大饼脸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妈,现在是晚上,你顶着这张脸会吓得孙子的。”
“孙子,孙子,你今天在外面跟董双双说的那些混账话是什么意思?”盛夫人两眼瞪得比菠萝还大,似乎要吃了董双双一番。
陈宜双手挡在前面,身子往后倾斜着:“妈,冷静,冷静……”
突然画风一转,盛夫人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抱住了陈宜的大腿,哭喊着:“媳妇呀,我们盛家是三代单传呀,家里有108户房产需要继承的呀,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你不能断了我们家的香火呀!”
盛父见惯不怪,知道他老婆又使出了杀手锏,当年盛家老太太掌权的时候,他老婆也是用这一招求得盛家大权的,所以看到盛夫人的此举,盛父放心了,扯了扯盛小萱,示意他们该回去了。
盛凯则觉得很丢脸,婆婆给媳妇下跪,他是真看不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合适,所以一看到老妈跪下来,就想帮忙扶起来。
谁知道老妈就是甩开他的手,把陈宜是抱得是紧紧的,盛凯扶不起来,陈宜松不开,都转向旁边的盛父和妹妹求救,示意他们来帮忙。
盛父眨眨眼,跟盛小萱一起拎起包就往外走。
“小萱,5000块零花钱。”盛凯急了,对着门口处换鞋的盛小萱喊道。
奇了怪的是,今天的盛小萱好像是一副视金钱为粪土的模样,这在二十多年的盛家家风之下,没有之一。
其实盛小萱听到5000块的时候,换鞋的时候是停顿了一下的,但是盛父给按下了,在这之前,他们一家三口已经商议过,此次事成之后,今年年末村里的分红全部给盛小萱,作为他跟刘瀚宇结婚用的“嫁妆”
说到村里的分红,那就得提一提数量,自盛小萱出生以来,村里每年的分红都是20万起步,最近这几年因为物价上涨了,还是30万起步,所以5000块和30万相比,那就是杯水车薪了。
说到嫁妆,这也是盛家俩老的高明之处,他知道盛凯是个妹控,最听妹妹的,平时有什么难以“公关”的事情,有妹妹帮忙,总能事半功倍,但是现在刘瀚宇跟盛小萱结婚那是八字都还没有一撇之事,所以嫁妆是得准备的,但是能不能分到盛小萱手上,还得看老天爷答不答应呢。
所以这次无论盛凯再怎么喊破喉咙,那也是没有用的。
陈宜管不了盛家一家在唱什么戏,强硬着掰开了盛夫人的手,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妈,你先起来,你这样孙子会折寿的。”
盛夫人不管,看到陈宜跪了下来,更是捶胸顿足的,泪流满面的:“媳妇你不答应我不能起来,我答应过我们家盛老太的呀!”
盛凯脸都沉了下来了,看着老妈这自编自演的戏,也放弃了挣扎,拉了把椅子坐旁边观看,只是媳妇是自己的,他得心疼。
“陈宜,你先起来,别伤了身子!”
陈宜是久跪不得,但是婆婆没起来,她不敢起来呢:“你让妈先起来。”
盛凯没有办法,脸都黑的可以拧成墨汁了,转头进了主卧。
陈宜看到盛凯的离开,心里有些失落,这两人这回谁都没台阶了,她们真的需要一个台阶起来呐。
可没过多久,盛凯拿来了柔软适中的枕头,再小心地放到了陈宜的膝盖下。“谢谢!”陈宜觉得心头一热,有了种幸福包围的恍惚,但随后又清醒了。
盛凯没有说话,冲以陈宜宠溺的微笑,再默默地回到了椅子上。
陈宜垫着枕头,软软的很是舒服。
盛凯不搞这一出还好,搞了这一出,盛夫人不乐意了,骂咧咧地直说:“没良心呢,没良心。”顺着这机会,盛夫人也挣扎着起来了。
盛凯不是真的没有良心,看到老妈起来,赶紧地过去扶着,但是盛夫人不领情,用力一甩又甩开了盛凯的手,甩的力度有些大,站起来得又太快,头马上眩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