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件事我已说过了,但今天既然是拆穿你的真实面目,我也不介意再重申一次,”王钊说着,有条不紊地走了两步,这才缓缓开口。
“大家放心,我们公司是一张非常大型的企业,做得是高端的香水品牌,其次,我也曾说过,从种子到期间的所有用料都有我负责出去采购,这二百付的是大家的人工费,
前期大家不需要有任何的支出,所以任何人都不用担心被蒙骗,毕竟都是我出钱,我也不可能那么闲,出这么多的价格就为了耍着大家玩。”
其实这种话上一次王钊也说过了,但却并不是废话,这里的人都是十里八村儿的邻居相亲,大家在一起熟络又认识,难免有些七嘴八舌,
所以他再说一遍也是为了让大家印象深刻,也为了让那些一开始没有听懂,没听清的人巩固记忆,这不是废话,而是把这件事时再一次深深的刻在大家的脑海里。
“哼,大型企业?”程浅陌略带讽刺的笑出声,“说出去谁不是大型企业?谁知道你今天说一克二百,明天会不会一克就两毛?香草这种东西你若不收,大家又怎么可能会种,
只怕到时候种出来你说多少就是多少,这东西要是不卖给你,还不是砸在手里。”
大家听了这话,都点了点头,程浅陌说的虽然讽刺,但其实不无道理,瓜果大家至少还有一线希望去城里买钱,但这香料却不一样,王钊不收,真的不知道该买去哪里了。
王钊并没有惊慌失色,淡定的指了指一旁站在原地认真听讲模样的白方海,“大家放心,白方海已经和我沟通过,香料种植之后,不必联系公司,可以直接去找白方海,
只要是符合要求的,白方海可以直接付给大家现金,不需要大家等待公司来收购,我也会留一笔钱放在他那里,其次…”
王钊放慢了语速,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程浅陌,也学着对方的语调,话语里略带讽刺的开口,“成熟之后就改变价格,这不是贵公司的作风吗,怎么能套用到我身上来?”
他这段话说完,大家又七嘴八舌的吵了起来。
首先,王钊说的是白方海和他沟通,而不是他和白方海沟通,一方面也因为白方海和大家实在太熟,又是小辈,只怕到时候想让白方海管理不容易树立起威严。
而他这句话出口显然是白方海在位大家着想,这里的人分得清好坏,白方海这样说了,大家自然会更相信他一些。
第二,就是王钊说最后一段话。
“是啊,成熟之后就改变价格,这就是你们干的事!”一个大妈开口道。
这事情在大家心中都留下了深深的恨,虽然每年出的价格都能让大家吃得起饭,但毕竟很多家庭里面还有孩子,很多小孩儿其实连冰棍儿都要省着吃,
这就更不用说想买些新衣服,新鞋子了,老一辈儿人心里都有这么一句话,再苦不能苦孩子,所以每当看到自己孙子,孙女儿身上,还是去年的旧衣服,都难免心酸。
王钊这番话说出来可谓是激起了大家多年以来的怨恨,都七嘴八舌的开始指责程浅陌。
程浅陌这回没能在立住了,一时有些急切,“可是我这次来是为了让大家好起来的,我已经说了,价格会提升的!”
王钊不急不慢的在一旁火上浇油,“我可是听说去年定下的价格是五块。”
其实这一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问题就在于这整个村落种植的都是瓜果,这么林林总总加在一起,那可就差得远了。
“就是这么多年了,每年你们定下的价格从没有一年实现过!”
“就是!每年都是这样,真是当我们这些小平头老百姓好欺负了!”
“可不是,你们还好意思说人家小伙子骗人,我看你们才是那个大骗子!”
大家意识群起激愤,但其实说对方是骗子,也只是这么空口白牙的骂,说不出其中的一二三四。
程浅陌冷下脸,她虽然是一个女人,但其实却这次来也和上次那个男性一样,并且可能是那个男人说了这段的经历,她身后跟着的,像是打手模样的人,足足有七八个。
“我再重申一遍,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让大家能好过一点提高价格的,来也是出于好心,大家怎么能这么说我?”
她这话说出来之后,大家又静了下来,好不好新的大家不知道,只知道手里的瓜果还没能卖出去,这个时候闹翻脸总是不好的。
王钊却不管这个,他今天就是要当着大家的面儿把这女人的虚假面具摘下来,不然以后大家还会左右不定下不了决心更换田地,这次要的就是永绝后患。
“我刚刚就一直想说一个问题,只是没有提起罢了,既然你一直说你这次来是为了大家好,那我也想问问你,物价上涨究竟是怎么回事?”王钊笑着问道。
程浅陌明显一脸不耐烦,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白了王钊一眼,“你这人怕不也是什么傻的,物价上涨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这种人能控制这些事吗?”
“说得好,”王钊笑着拍了拍手,装模作样地给对方鼓了掌,这才转头看向村民,“她也说了,物价不是她们能控制的,那问题也就在这儿了,
我虽然不太懂瓜果市场的物价,但我知道绝不可能今年八毛明年就十二块的,这起伏太大,市场绝不可能控制得这么可怕,不说这些难得,
就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物价上涨那村口的冰棍儿每年都这么大起大落吗?今年五毛,明年就十二?如若是这样,我想那可能不只是这里的人,就是城里的人都吃不上饭了,
大家都有家里的孩子进城里打工,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问题,大家可以打打个电话问问,每年物价都涨得这么可怕吗?
最有趣的是…”王钊好笑地看了旁边女人一眼,说话的速度故意放缓,有心提起大家的好奇,“如果按照这个人给出的价格看,那几乎每年的物价都是在下跌的。”
他这番话说完,下面再没有吵闹过,他这话说得并不难以理解,大家都听懂了,但问题就是在于听懂了,所以才要好好消化一番。
大家这才想得明白,为什么每年都是这样,自己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好在王钊来了,一语就点破了这女人的骗局。
首先,物价不可能每年都在下跌,其次,就算每年有起有伏,但也不可能相差这么多,村里的老人到底心里还记挂着孩子,每次打过去都会问上一句,吃饱穿暖了吗?
而虽然每个人的回答不一样,但也都会有意无意的提起今年什么东西更便宜了,所以吃得很多,哪样东西贵了所以会不再购买。
只是这种生活中的小细节,大家从没有放在心上,知道儿女吃饱穿暖后,也不再仔细回味。
从前他们都在这穷乡僻壤里,对方说物价涨了,那就是涨了,对方说物价跌了,那就是跌了,他们无从取证,也无从考究,只能相信,如今看来却不是这样的。
显然,他们可以从生活中的小细节而着手,早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只是一直没有在意过罢了。
“妈的!”一个身体结实到老大爷,立新受不了,直接站了起来,“赔钱!把我们的血汗钱还回来!”
“还我们血汗钱!”
很多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按照这帮人的比萨程度还钱是不可能的,只是大家都忍受不了这件事真相大白的事实,很多恨不得骂上两句。
程浅陌皱起眉头,却并没有在怕的,一个女人在这种场面之下没有任何惊慌,的确有些可怕,她脸上唯一的表情只有厌烦。
王钊看出了他说破了对方的心思,直接拆了对方的台,干脆乘胜追击,直接把这伙人打压下去。
“而且,虽然我只见了你们两次,但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王钊不紧不慢地走进程浅陌,不带丝毫畏惧的直视对方,“来这里只是谈生意,
村子里也只是老百姓,为何每次过来都会带上打手?上次见是两个,这次足足有七八人,这不是什么动荡的年代,我不相信有什么路遇劫匪的话,你带这些人是为了防谁?”
这话一出,大家又瞬间安静了下来。
是啊,这里只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而已,除了会耕种,也不没有其他能力,村里虽然也会有争吵,但也只是隔着一条路对骂而已。
这么多年谁都没有动过手,那他们每次来都带上后面那几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男人,是为了防谁的?
村里人虽然不太懂大道理,但是总是有些俗语广为流传。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既然自己心里堂堂正正的,又何必带上这么多打手?
结果不言而喻,显然是觉得价格调得太低,怕大家冲动,所以故意带上这些打手,让村民们无力和嘴上都讨不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