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信国公私底下叫人为难为难陆怀舒也不算是大事。
陆怀舒应付的来,要是办不到,她早点回家比较好。
只要不是信国公不要脸的亲自出手,哪怕只是为了面子情不好直接打压陆怀舒的,陆怀舒都是不怕的。
“你心胸真是宽广。”裴瑜抽了抽嘴角,觉得陆怀舒果真是大气的很。
陆怀舒抿唇笑了下,很不矜持的觉得裴瑜说的没错。
“我并不觉得信国公会明目张胆的直接打压我,既如此,我又有什么很忧心的?”这件事在心头转了转,陆怀舒就丢到了脑后去。
“往后他要是真的不要脸的打压你了可怎么办?”但裴瑜还是有些担心的。
却没有想到这人狞笑了一声:“他既然不给我面子,难道我还要给他脸面不成?”
五十多岁的人了,难道还能日日在左骁卫盯着她吗?
陆怀舒整治人的法子不是没有。
军中打着为了谁好的名号实际上行的却是打压之事也不少。
陆怀舒不介意给别人留脸面,但是要是谁要是真的欺负到了她头上,难道还叫她忍着吗?!
“何况我一个十三岁的小娘子,过了年也才十四岁。我要什么脸面,到时候真的告到陛下面前,梨花带雨的也不知道陛下信谁。”陆怀舒撇嘴,有些连脸都不要的意思。
裴瑜听的连连咳嗽。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陆怀舒居然连这样的主意都有。
“梨,梨花带雨?!”陆怀舒此等的厚脸皮,叫裴瑜都觉得她简直是很有勇气了。
“别人可以梨花带雨,你要是也这样,那还能看吗?”
不是裴瑜说啊,他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陆怀舒要是真的跑去梨花带雨了,那将是何等可怕的一个场面。
陆怀舒冷嗤。
“我是什么样子的你倒是清楚,可是难道陛下见过我杀人吗?”
裴瑜是见过陆怀舒杀人眼也不眨的样子,才觉得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恐怕会是很可怕。
但是魏帝又没有见过,在看在陆怀舒哭的样子的时候不会想起来眼前一片血腥的。
陆怀舒这么说了,裴瑜好好看了看陆怀舒,才后知后觉的发觉陆怀舒若是不考虑性情的话,单论脸也不是不能看……
但他还是不能想象这人要是真的装起可怜来会是什么样子。
“我又不是没有装过。”陆怀舒面对裴瑜的怀疑很不满:“你以为我在父兄面前是什么样子的?”
家里那么多的姊妹,凭什么就她不仅仅可以一直不嫁人,还能叫父亲同意她跑到军中去?当然是因为她懂得示弱。
强悍当然可以叫父亲放心,知道她不会轻易死在战场上。可是不会死在战场上首先当然是能上了了战场。
父亲若是不想同意,最好的办法其实是先斩后奏。
她都已经跑到战场上去了,难道父亲还能立时将她拎回来不成?
当然她虽然心想事成了,之后挨父亲一顿毒打也是该的。
为了不挨打,装可怜也是必备的好吗。
她都已经受了伤了,父亲怎么还忍心继续打她呢?当然,将兄长从兄甚至还要阿姊什么的收拢过来也帮着她求情也是需要的。
她想要那样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一日日的缠磨下去,等到父亲心软了,她就真的可以和兄长们一样了。
陆怀舒就是这样成了陆家的女将军。
“父亲心疼孩子,我又是父亲最小的女儿,父亲自然疼我,想要给我最好的。”陆怀舒说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
“可是我却辜负了父亲一片拳拳之心,父亲拗不过我,再加上在别人军中比不过自己家军中安全,我才一直跟着兄长在北府军中做事的。”
只不过后来因为父亲过世之后她自由了很多,再度出征的时候兄长也已经管束不住她了,才由她领兵慢慢的收复失地。
裴瑜能听的出来说到最后,陆怀舒话中的低落。
裴瑜也沉默了。
那想必是陆怀舒生命中最快乐的日子。
只是后来……
“信国公要脸。”最终裴瑜只能说了这么一句,算是为陆怀舒打气。
所有的氛围瞬间叫裴瑜这么一句给扫的一干二净了。
陆怀舒哭笑不得。
“嗯好吧,我也觉得信国公不是那等不要脸的人。”
“你长得这般……”裴瑜昧着良心梗了很久,才干巴巴的说出了想说的话:“可爱,陛下到时候一定也会心疼你的。”
陆怀舒:“……”
裴瑜说她可爱的时候连眼睛都不敢看她,显然不是真的从心眼儿里觉得她很是可爱。
陆怀舒掀了掀唇,也很干巴巴的说道:“那我多谢你。”
其实陆怀舒不是那种很锋芒毕露的英气长相。
从年纪来说她还有些小,眉眼间虽然没有彻底长开也能开得出姝丽。
真要打扮打扮,将自己裹得圆一些,装装可怜不是不成。
但裴瑜一是见过她杀人的干脆果决,二是在明知道她这副十三岁的身体里装的是个三十岁的“老前辈”的情况下,裴瑜也是真的有些难以接受她装可怜的样子。
但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其实就算是真的跑去梨花带雨了,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那也是往后的事情了。”因为现在不过才只有十一月,信国公真正要调任过来到左骁卫,那也是明年二月之后的事情了。
这其中满打满算三个月的时候,足以叫陆怀舒在左骁卫之中站稳脚跟。
不过陆怀舒眼睛一转,又开始担忧别的事情去了:“也不知道今年郡公能不能回来。”
裴瑜也说不清。
“许是可以的吧。”大过年的又不急着开疆拓土,难道也要叫人在前线连个年都过不安生吗?
裴瑜觉得这样子根本不至于。
“论起来其实差不多也应该回来了。”裴瑜觉得要是真的要回来,差不多这个时候也应该下旨了。
“若是能回来,三五日内应该会有人去宣旨。若是在不去,郡公今年就在江南过吧。”裴瑜袖着手,毫不留情的说道:“他要是在江南能不惹事,也未尝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