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医请起。今儿请府医过来,还请府医再为我诊一次脉。”
李氏半躺在床上,伸出右臂,惠子立马在李氏手腕上盖上一层帕子。
刘府医见此,也没有抱怨,直接走近床沿,两指搭上李氏的手腕。
半晌过后,刘府医收手。
“格格可是按着奴才的药房服药的?”
刘府医皱着眉头。
“自然是的,您开了几副药,我家格格吃完了之后,没见好,就又去抓了几副。可是这十来天都过去了,怎的一点没好。”
惠子替李氏回答了刘府医的问话。
“那就奇怪了,格格这风寒只是小病,喝几副药绝对药到病除,怎的拖了这么久。”
刘府医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他虽然比不上宫里的太医,可是风寒这种小病,他不会不会医治的。
“这也是我所想的,所以请刘府医过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
李氏知道,刘府医不可能骗她的,这刘府医和她说起来那还是有些渊源的。
她父亲曾经救过刘府医,所以进了这贝勒府之后,刘府医就帮了她不少忙。
所以她从来不会怀疑刘府医。
“既然如此。那么格格今天所服用的药可还在。”
李氏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府医也不能不理会,风寒这种小病一直不见好。要么就是没有按时服药,要么就是没有好好休息。
可是看李格格这幅样子,恐怕后者是不可能了。那么只能是前者了。
但是刚刚惠子可说了,李格格这都好几副药下去了,那么必定是按时服药的。那么问题只能出在了这药材上面了。
“早起,奴婢留给格格服用了,不过药渣还在,不知可否有用。”
惠子一早就煎了药伺候李氏服用了,所以药材是看不到了,只能看药渣了。
“也可以,还要劳烦姑娘拿过来。”
刘府医点点头,有药材自然好,但是药渣也无妨。只是难辨认一些而已。
不过行医这么多年,要是分别不出药渣是什么药材,那他也不用干贝勒府这份差事了。
“是。奴婢这就去拿。”
惠子行了礼,就去小厨房拿药渣,她这会可不相信这个院子里的其他人,自己做才更放心。
不多时,惠子就拿着那些还没来得及清洗的熬药罐子来了。
药渣就在药罐子里面。
“刘府医,这就是我们格格今早喝的药,您看看可有问题。”
惠子将药罐子端到刘府医面前,然后打开药罐盖子。
刘府医见此,从药罐里抓了一些药渣到自己手心,然后一一查看。
可是在看到一个黑色似树叶一样的东西时,不由的锁紧了眉头。
李氏和惠子心里当即咯噔一下,两人对视一眼,惠子见此赶忙问到。
“刘府医,这药渣可有什么不对。”
“确实不对劲,格格是伤风多为咳嗽,所以小人给格格所用的都是一些温和清热解毒之类的药材。
如牛黄,鱼腥草,金银花,苦杏仁,荆芥,莱菔子,石菖蒲,以及大青叶,可是这些药渣里却没有大青叶,而多了一味橘叶。”
看到药渣,刘府医也算是知道了李氏为何至今都未痊愈的原因了。
“据我所知,橘皮有止咳化痰的功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上面呢!”
李氏很是疑惑,她虽然不是医者,可是这些基本的,她也都知道。
所以在刘府医提出问题出在橘叶上的时候,她才会不解。
“格格说的不错,橘皮确实可以止咳化痰,可是橘肉和橘叶却是生热生痰的。咳嗽之人应该禁止服用才对。”
刘府医将自己手里的药渣到回到药罐子之中。
李氏伤风咳嗽不止,所以刘府医断断不会给这药材里面放橘叶进去的。
“怎么会是这样,一定有人是故意害我,存心想让我身体好不了。”
李氏此时那可是相当得气急败坏,终打鸟却被鸟啄了眼说的可不就是她吗?
从来都是她算计别人,可没有被人算计过呢!
“那也不尽然,这大青叶和橘叶长相相似,抓药的时候,弄混了也那说不定。”
刘府医摇摇头,这种事初学者老是会犯。
“嗯,今天还是要多谢刘府医了。”
对于刘府医的说辞,李氏并没有反驳,也没有相信,这种事,她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都是小人应该做的,今后格格所服之药,小人会抓好送来,不在借于旁人之手,这样格格想来两三天就好了。”
刘府医对此也是有责任的,所以这次他要亲自来。
“那就多谢刘府医了,不过还要劳烦府医回去之后给我们格格配一些止血的药粉,格格的指甲不小心断裂了,伤到指甲了。”
惠子可没有忘记李氏手上的伤,既然刘府医来了,那么顺便给看一下,配点药粉。
“这个是小事,回去小人刘给格格配好送过来。”
刘府医早就看到了李氏的断裂的指甲盖了,只不过主子没说,他自然也不会多嘴问。
“那就有劳刘府医了,惠子送刘府医出去吧!”
李氏吩咐惠子送刘府医出去,自己则是一脸的沉思。
“格格心里可是在想是谁做的。”
惠子送刘府医出了西苑大门,便转身回去了,一会回去就瞧见李氏半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帐顶。
这幅样子不用想也知道李氏在想些什么。
“惠子你觉得会是谁呢。”
李氏听见声音,转头看向惠子。
“奴婢不知道。”
惠子摇摇头,府里的女眷都有嫌疑。
“这药材是从药房抓回来的,拿回来之后,就直接熬了,所以不可能是我们院里的人,那么就是药房的奴才,可以指使药房奴才就只有她了。”
李氏说到这,激动的直接揭开被子,就想要下地,为自己讨个公道。
“格格这是做什么?”
惠子直接阻止了李氏,这才继续说。
“格格怀疑是福晋动的手脚?”
只有福晋有那个权利可以吩咐药房的奴才。
“不是她还能有谁,宋氏就是个怂包,以前只能在我的鼻息之下讨生活,陈氏,主子爷连看一眼都不看,就更不可能是她了。
只有福晋,想些夺走我的二格格,所以才会给我用药,让我一直好不了,一定是她。”
李氏自入府,虽然称不上独宠。可是那也是比起旁人最得宠的,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受过什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