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也没有笨到那个份儿上。”无忧眉眼一弯,虽然没有亲口承认,却也等于变相的承认了。
“你我无冤无仇,自进宫以来我对你恭敬有加,你为何如此算计我,将我害到了这步田地?”苏云想不通,他虽然有些野心,可初入宫时对娴贵妃全无半点恶意,这人为何如此深恨于他?
她入宫以来所经受的一桩桩一件件都有贤贵妃的身影,他不相信对方是吃饱了撑的。
“这个啊……”无忧幽幽叹息一声,眼神陡然放空,看向了远方碧蓝的天空如洗,微风拂过心神宁静,“你就当本宫看你不顺眼吧!谁让你长的跟白依然这么相似呢?忍不住勾起了我曾经的往事。”
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可又说的过去。白家姐妹俩发生的事情,苏云一清二楚,这么说也实属正常。
话说到底,还是因为白依然这个贱~人。苏云简直恨不得把白依然大卸八块,只觉得刚才真是便宜了对方。
“娴贵妃,打算怎么处置我?”对方主意已定,胸有沟壑,求饶根本没用,反而会让自己失了最后的尊严,还不如死的体面一些。
苏云抬头,双眸直视无忧的双眼,想要从她脸上眼神中找到些什么,却一无所获。
“你们苏家参与谋反,发配边疆。至于你,祸国妖妃,人人得而诛之,相信你也应该会对自己的结局有所预料。”
拨~弄着手腕上的碧玉手镯,无忧漫不经心开口,一语定了苏家全族的结局。
“就算你放了我家人,我也绝不会感激你,成王败寇我认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听了这话的无忧勾唇冷笑,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前世苏云踩着白无忧的血肉之躯走上高位,登临顶峰。报应终有时,今生就是对方的报应。
说到底,不过是各凭本事而已。
“来人,把罪人苏云压入大牢,听候处置。”苏云做的太过,祸乱朝堂,随意杀人,几乎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妃,没有人能保得了他性命。
唯有杀了苏云,才能平民愤。
无忧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纤细的双手摩挲着手上的玉镯,语气淡淡的,夹杂着几分疲惫。十几年如一日的管理后宫,应付着梁元帝这个花心大萝卜,替他掌管着一堆女人,这样的日子真是过够了,好在马上就要结束。
“娘娘小心——”正在无忧出神之时,耳边传来了宫人的呼叫声。
无忧一抬眼,苏云一个饿虎扑食朝他扑了过来,手中的发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光,上面能够明地看到一丝蓝色的色泽,明显是淬了毒的。
“就算要死,我也要拉着你陪葬。”她向来有仇必报,有冤必报,伤害了她,算计了她的人,一个都别想好过。这簪子他特意淬了剧毒,本是留给皇上,或是用于自保,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大用场。
只要一点点,刮破了对方的皮肤,贤贵妃就必死无疑。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苏云本就是这般性子。
面对敌人的猛烈攻势,无忧不慌不忙,微微侧身躲过了含~着剧毒的发簪,一伸手捏住了苏云的手腕,用力一折。
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入耳,伴随的是女人的尖叫。
“你……”不可置信的抬头苏云,没想到无忧竟有如此身手,一下就捏断了她的手骨。
一脚将人踢开,人在地上连滚着几圈才终于停了下来。无忧拿着那根发簪在手上仔细端详嘴角,缓缓勾起了笑容。
他缓缓靠近微微蹲下~身子,捏着苏允的下巴,看着她愤恨充斥着血丝的怨恨眼神,轻描淡写的笑了起来。白色的粉末自手中散开,铺了苏云满脸,却无人察觉。
“带走吧!天牢的刑罚都让咱们这位娘娘尝尝,叫她知道当英雄的下场是什么!”
苏云被侍卫压走,挺直的背脊被压得微微弯下,仿佛被生活的重担给压弯了腰,内心后悔怨恨。
“我劝你老老实实的,不然的话,你的亲族家人将因你而受难,相信你也不想看到。”无忧的声音清晰入耳,苏允死死的咬住唇血腥味充斥整个口腔。不得不说,无忧拿捏到了他的死穴,他的家人疼宠她,他也不愿意连累他们,只能在天牢里受着,连自杀都做不到。
“至于你……”无忧转而看向白依然,对方身上的宫装早已被灰尘弄得灰扑扑脏兮兮的,根本没眼看,脸颊处尽是划伤,配上他狰狞的表情越显可怖。
“妹妹,我们可是亲姐妹啊!无论以前如何我们都是血脉至亲的亲人,你杀了我,爹和姑母都不会同意的,难道你要与亲人为敌吗?”
白依然声嘶力竭,挣扎着被人死死按住,只能仰着头望着无忧。内心恐慌,怨恨各种情绪揉杂在一起,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何滋味。
他一直都稳稳踩在无忧的头上,身份、地位、容貌、才情,对方样样不如自己。哪怕是后来的夫君也对她如珠似宝,他本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却在十几年后的今天,两人完全掉了个个。
自己成了他人踩在脚下的泥,而对方却要直上云霄,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他白依然此生还没有这般仰望他人,本以为这辈子都会高高在上,却在今日将他的脸面狠狠地踩在脚下,而他却仍要去求他一直瞧不起的人。
“姐妹?你白依然扪心自问,可曾把我当做你的姐妹,趁我怀~孕之时勾引皇上,抢我夫君,害我亲子,夺我宫权。你不配做我的姐姐。”
两个宫人把白依然架起来,无忧抬高了右手狠狠地一个耳光甩了过去,手痛得发麻,心里无比畅快。高高在上的白依然也不过如此,没了皇上的宠爱,没了绝色的容颜,也不过就是个零落在地里的泥。
这白无忧一生的梦魇终于解锁,相信他以后再也不会被一个名叫白依然的人,逼得夜夜难以安枕,夜夜哭湿枕巾。
“让他给我关起来,每天三十耳光,直到她死。”拿出帕子仔细的擦拭着手掌,无忧语气带着几分怨毒,这是白无忧刻在骨子里的怨恨。
大门打开,身穿宫装的女子逆光而行,前面的将会误会康庄大道,而身后的人将会成为过去,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