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极快,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做好诗,大儒冯渕拿起她的诗作念了起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那山……意境淡远悠然,足可看出作诗之人淡泊宽广的胸怀。妙极,此诗妙极!”
那边赞扬之声不绝于耳,舒白只觉满头黑线,这位老乡不仅记性好,脸皮…也挺厚。放下笔,她的画被宫人拿起呈于众人眼前。
庭院悠悠,一棵大桂花树旁边有一丛随风摇曳的紫色小花,花丛旁站着一个穿着绯色衣衫披散着头发的少年,少年脚边放着一只木桶,手里拿着水瓢,神色悠然的浇花,飞洒而出的水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于花上叶尖,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出七色光彩。
少年细微的神情,额头上冒出的细汗,阳光折射下的水珠都被精致刻画,不同于时下着重写意的水墨画,这幅画细节精致,整个画风却又无一处不显出悠然写意。
这种风格的画作放眼大煌,估计也只有舒白会画,那是一种极其鲜明的个人风格,最大限度的用情景讲故事,画风华丽且流畅,用色亦十分大胆,非常容易戳中少女的心思。
宴会上不少贵女看了那画都忍不住暗暗打量陆棠,即使知道这人是个纨绔,看了画中磊落而慵懒的他,也忍不住有几分心动神摇。
冯渕拿着画仔细端详了一番,抬头看舒白:“不知公主这副画所描绘的是何处之景?”
她站在高台之上,语气悠然中带着几分怀念:“是幽州的青鹤苑,我和阿棠的院子,画中正是某一日晨间阿棠早起给院子里的星辰花浇水的情景。”
“不知公主这副画与此次的题目‘悠’字有何关联?”
她抬头看了一眼陆棠,眼角眉梢晕满笑意:“这幅画不过是记录了我和阿棠的一个日常瞬间。在我心里,余生的‘悠然’便是和阿棠一起浇花烹茶,煮酒听雨,亦或是数星赏月,将生活的每一个瞬间都过的如同这画中一般,虽则平淡,却也舒心。”
舒白一番言辞不可谓不大胆,侃侃而谈全与情郎有关,宴会间众人议论纷纷。
显然大儒冯渕对她的一番说辞并不赞赏,将她的画作放在一边,直接断言:“公主的画作落笔流畅,可惜执着于儿女情长,格局太小。实在比不上悦公主的诗作大气悠然,老夫认为此一局和悦公主更胜一筹。”
有了大儒首先站队,结果可想而知,和悦公主成功摘得本次斗诗会魁首,还是在加赛一场的情况下。
舒白步态悠然的走回自己的座位,神色中并无半分沮丧。说她格局小,也许确实如此。
这世间,她在乎的只有眼前这一人。
斗诗会斗完,吃瓜群众们终于迎来属于自己的宴会环节,人们推杯换盏,互相han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陆棠伸手拉住她,正想要说什么,突然远处一声惊叫响起,众人纷纷扭头张望,只见一位夫人神色慌张的从小路上跑出来,一路跑还不住回头看,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着她。
第44章将回幽州
那位夫人后面跟着的宫女同样神色慌张,看了看坐在上首的帝后,欲言又止。
皇后一脸威严:“何事喧哗?”
神色仓惶的妇人低着头讷讷不言,皇后眼神如刀的看着宫女,那宫女摄于皇后威压,硬着头皮道:“是太…太子殿下在……”
事关太子,皇后直觉不好,有心就此放过,让身边的人下去打听情况。
可是位高脾气暴躁的隆安帝可不管这一套,他厉声喝到:“究竟什么事?说清楚!”
宫女吓得直接跪在地上,低着头:“太子殿下在…在小花园里与宫…宫女……”
话到这里,人精似的众人如何不懂?隆安帝和皇后脸色都很难看,接下来的一幕让两人脸色更加难看,同样让在场的众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惊吓。
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从小路上跑出来,后面还跟着同样衣衫不整的太子。
太子脸色微红,步履蹒跚,看着有些不正常,可惜此时没人会注意这些。
舒白看清那女子的容貌,眉毛一挑,默默观察阿棠的表情。
陆棠恍若没看见一般,兀自低头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看来心情是不大好啊。
不过,任谁看到自家的小妾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还是这样衣衫不整的模样,心情也不会好就是了。
舒白在心里默默吐槽,突然陆棠起身径直往安玲珑的方向走去,安玲珑看到陆棠漠然的神色心里恐惧,还是壮壮胆子做出梨花带雨的模样试图往他怀里扑。
陆棠侧身让她扑了个空,她趴在地上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他,可惜他并不看她。
他走到太子面前挥起拳头一拳将人打倒在地,接着拎着太子的衣襟又是一拳。
人群惊恐的避开,没有人敢上去拉架,同时也很迷惑:为什么纨绔世子要打太子?
只有皇后嘶声尖叫:“还看着干什么?快给我拉住他!!!”
……
宴会已经散了,整个大殿里只剩下脸色难看的帝后,面无表情的世子夫妇,神色仓惶的丞相夫人以及披了件衣服趴在地上嘤嘤哭泣的安玲珑,太子被陆棠奏趴下,此时正在内殿医治。
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已经清晰,事实就是太子偷玩臣下的小妾,还把人直接偷到宫里来了。
本来这件事是皇家理亏,陆棠没克制住揍了太子,一般来说揍了储君就是处死也不为过,这下强行将事件的双方拉到了对等的地步,皇后还咄咄逼人要求隆安帝处置陆棠。
陆棠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开玩笑,被绿就算了,还被京都几乎所有的达官显贵看见,这脸丢到姥姥家了,简直是他一生的污点。
他微微躬身向隆安帝一礼:“陛下,微臣别无所求,只求离开这难堪之地,安氏也恳求陛下交由微臣处置。”
作为男人,隆安帝表示很能理解陆棠的心情,要是他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第一时间将那对狗、男女千刀万剐以解心头之恨。
虽然他心里想把灵幽王的嫡子留在帝京,出了这样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当事人暂时淡出人们的视线,当下也不好强留,便点头同意了。
皇后脸色狰狞,陆棠将她的儿子打成那样,不出这口气她怎能心甘:“陛下,这逆臣将御儿打成那样,一国储君被臣下痛打,这要御儿的脸面何存?”
隆安帝正烦闷不已:“闭嘴,他还要什么脸面?”
陆棠向隆安帝行礼谢恩:“如此微臣就先带内人和这贱、安氏先回府了。”
陆棠转身看安玲珑的神色如同在看一个死人,安玲珑神色惶恐,趴在地上不住的向帝后磕头:“求陛下、娘娘开恩,救救嫔妾。”
皇后直接一个茶杯砸在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