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并不丰富,不过一碗鱼片粥,一碟桂花糕,一叠梅花糕,几碟佐餐小菜,还有一盅鸡汤。
对于舒白来说却是十年来最丰富的一餐,她夹一筷小菜下鱼片粥,又填几块糕进肚子里,如此反复不几时便将桌上的吃食扫的差不多,只剩几块糕点零落的散在盘子里,喝完最后一口鸡汤,舒白满足的喟叹。
收拾桌子的桃枝柳叶互相挤眼色,撇着嘴眼里满是鄙夷和轻蔑。
舒白看得分明,且不动声色。净了手,抚了抚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吃饱喝足,这会儿她想去外面看看,哪怕这会儿外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她也想出去,呼吸一下自由的味道。
刚要踏出门,桃枝走上前来拦住,说着恭敬的话,语气却平淡得如同是和下级说话:“公主,夜已深,还请歇息吧。”
舒白看了桃枝一眼,老老实实的回了寝室,躺在软乎乎的床上,使劲的嗅被子里的香味,心情好得像要飞起来。
心情好的后果就是她一晚上没睡着,手上的镣铐一直磕着她,这几乎是十多年来她睡眠最大的敌人,不知为何今夜摸着镣铐上的那些凸起的宝石,反倒让舒白安心不少。
舒白睁着眼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勉强眯着,然而不到两个时辰便被桃枝从床上拖起来,说是皇后娘娘派来的教习女官玲玉姑姑来了,专门来教导舒白礼仪仪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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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玉姑姑看着三十出头的样子,气质极好,完全不像后世电视里演的那样刁钻刻薄,看到舒白时她眼里也满是惊艳,只是瞬间就掩了过去。
舒白自身挺愿意学这些东西,一来是为自己即将开始的古代宫廷贵族生活点亮技能,二来无聊了十多年的她,暂时对任何事情都是兴趣满满,这会儿哪怕是让她蹲在外面看蚂蚁搬家,估计她也能兴趣盎然的看一整天。
半天下来,舒白学了日常的站姿、坐姿、行礼姿态、用餐仪态等各种宫廷礼仪,进步奇快。
玲玉看着坐在不远处喝茶的舒白,心里也是纳罕。皇后娘娘派她来教这位公主,也是看中她稳重、耐心。不管这位公主以后命运如何,她站出去也是代表着皇家的脸面,聪明的皇后娘娘并不会在这上面做文章。
只是这位公主四岁即入了禁宫天牢,这么多年下来无人教养,按理来说不傻也该废了,事实上也确实是废了,半天下来舒白公主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桃枝柳叶也说并未见过公主说话,该是哑了。
即便如此,舒白公主在学习上的天赋却让人刮目相看,各种礼仪她讲解一遍,示范一次,公主即可学得八分,让她练习几次,那仪态便再无半分差错。
那边舒白休息够了,玲玉也不再多想,开始了新的教学,如此也能尽早完成任务,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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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禁宫天牢不久的舒白已经渐渐开始放飞自我,虽然华丽的镣铐还铐着她的手,让她的自由打了不少折扣,但这并不妨碍她一个人躲在冷宫里开个人BBQ。
舒白现在住的地方叫秋凉阁,在整个皇宫里是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秋凉阁旁边有一座废弃的宫殿,平时少有人来。
今夜趁着月色正好,她假装睡着,趁着桃枝柳叶睡着,便带着攒了几天的食材从窗户翻出来,准备打打牙祭。
她现在生活其实不差,但是桃枝柳叶总是管着她,这样不让做、那里不让去,让舒白颇为烦闷,然而很快舒白就想到了办法,那就自己玩自己的呀,这十年来不就是这样过来的嘛~\\\\(≧▽≦)/~啦啦啦,BBQ趴体,简直不能更棒!
烤鸡翅已经散发出香味,舒白看着滋滋冒油的小鸡翅就差哼点小曲儿。这时断断续续的哭声传入她耳里,她抬头张望一番,没有看到人,又低头专心的烤自己的小鸡翅。
然那哭声却没完没了,开始是压抑着断断续续,到后来伤心的一抽一抽的。哪家的小人儿哭的这么糟心哟?
舒白举着烤好的小鸡翅往传来哭声的方向挪,这里是冷宫,也没什么照明,她隐约看到缩在台阶边角一团,那一小团也警觉的狠,舒白还未走近,他已经抬起头,小脸上一片惊慌:“谁在那里?”
舒白没开口,手上的镣铐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吓得那一团缩得更紧了,还不忘抖索着声音逞强:“你是谁?不要过来,小爷我可是五皇子,呜呜呜,我一点都不怕。”
舒白想笑,然而瘫痪的面部肌ròu并不允许,她走上前去,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缩得越来越小的一团。
“啊,别抓我。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抓我。”小团子已经快要哭了。
舒白拎起小团子的一只手,把他拉到了火边,看清了少年的脸。
这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有着一张漂亮的娃娃脸,婴儿肥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莫名的惹人怜爱。
舒白看这个自称是五皇子的少年停止哭泣,只傻傻的盯着她看,这样的眼神最近她已经习惯了。她把手里烤好的鸡翅递给少年,自己蹲回火边开始烤下一串。
少年蹲在她对面,一边啃鸡翅,一边抽噎着问:“你是谁?”
舒白并不说话,把手里烤好的东西又分了几串给五皇子,五皇子也很心大,一边吃着烤ròu串,一个人自顾自的就唠开了,说他在学里被其他的哥哥欺负,太子哥哥又得了父皇的赏,父皇不来看母妃,母妃总是独自垂泪,末了还不忘加一句:“你烤的这个好好吃啊,再分小爷一点。”
舒白把手里刚烤好的几串ròu递给五皇子,顺手摸摸头。
五皇子一手攥着烤串,一手捂着脑袋瞪着眼睛看舒白,舒白一脸无辜。他叹了口气,用一种教导的语气对舒白说:“女孩子要矜持,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
舒白眨了眨眼睛,面无表情的直接塞了一块ròu到五皇子嘴里。看他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ròu,又故作老成的教育她。
舒白觉得有趣极了。
ròu吃完,舒白虽然没吃多少,但是有人在她耳边不停的叨叨,她很满足,五皇子也觉得心情好了。两个人都很愉快,于是道别,各回各宫,各找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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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小半个月,舒白每天除了学习礼仪,后来玲玉姑姑还教她认字、写字。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时代的字和舒白前一世的简体字是一模一样的,这一点她在禁宫天牢里啃小黄书的时候就发现了。
虽然她确实是认识,但这里的人都把她当什么都不懂的傻瓜。这一点从桃枝、柳叶平时的做派、言语神态都能看出来,舒白也不在意。
字是认识,久不动笔的手却笨拙的可以,写出来的字软趴趴的毫无风骨,好在玲玉姑姑也体谅她,本就是临阵磨枪,也不期望有多大的成效。相反,在玲玉姑姑看来,如若不是被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