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不学习什么的,吴睿可不知道,但他很清楚,再继续跟面前的姑娘打,最后输得很难看的肯定是自己。
如果是剑修与剑修之间的对决,其实很有意思。虽然说他们向来喜欢一往无前的决斗,并且遇神杀神,佛挡杀佛。可实际上往往在与对手面对面的时候,他们自己本身就已经知道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了。
这无关于剑意,也无关于修为,更无关于心境。
纯粹的领悟,连带着在场上的应变,最终决定结果为何。
吴睿对自己是自信的,作为法修他很明白自己的优势在哪里。而且法修对剑修有一定的顺风盘,尤其是在土属法修对水属剑修的时候。
但是打从绫小路开始她的攻击时,吴睿就知道自己打得不会太乐观。一来对面的小姑娘招术都相当的凝炼,二来她动静皆宜、眼神清冷,三来她始终没有乱过情绪,脚下的步伐甚至比起前面的伏尔泰与童悠悠更加飘忽灵动。
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养成的能力,而且绫小路的对战经验也明显要比他们前面评估的更加充足,招数的确有一点稚嫩,可论起见血杀招,人家不见得就会用得犹豫。
“你是什么人?”吴睿并不想言败,但他也明白如果不想结果输得太惨,最好跟对方打点关系,“如果你想要更上一层楼的话,问心派并不是最好的选择,我可以帮你找机会去参加御兽门的弟子选拔活动。”
左右小姑娘看着很年轻,就她愿意帮忙问心派到这种程度也确实很热血,换个年纪稍为大一点的才不会有那耐性与脾气,所以即使可能会踩到御兽门的年龄死线,吴睿觉得自己帮忙说个两句说不定就能圆过去。
大家修炼自然都是往高处走,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会帮忙问心派,不外乎就是为了修炼的资源与机会。御兽门的万俟瑶前面得罪不少人,连带着自己最重要的灵兽也被杀,现在实力大跌,正是大家蠢蠢欲动的时候。
所以小姑娘这时候进去御兽门,算是有很大的好运气可以得到上面的重视──加上场边那头看着就相当健硕灵动的灵兽,这组合搭起来,绝对会是御兽门上头的人最喜欢的配置。
比起他们还要花时间帮忙媒合训练,这种天然已经自己找好伙伴的修士x灵兽的情况,只要砸够资源就能把修为提上去,而且小姑娘看着气质也足够沉着,跟对了师父往后也确实是不大需要发愁的。
“不需要。”绫小路觉得这槐溯峰简直有毒,先不提大家的眼光都很糟糕,脑子里装的都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说每一个都往嘴上挂着御兽门,如果不明情况的话还以为这边是御兽门分部呢。再说了,御兽门的万俟瑶跟天一门绫小路有冲突可是修真界最新八卦。
这些人明明都把自己往本尊上面猜,又怎么会没有考量到他们之间不合的问题?
那是跳火坑好吗?真的这么想被自己抄老底?
“你别部当回事啊。”吴睿有点儿发愁,面前的小姑娘在听到御兽门的时候表情连一点儿变化都没有,攻击动作甚至还更加凶猛了一些,让人不禁都要怀疑这该不会是因为有仇才如此吧,“如果御兽门不行的话,我认识不少人,还能帮你往平级推荐呢!”
“只不过到时候只有外门弟子的资格,而且每年都还得接受单独的考评。如果表现不合格的话,随时都有可能会被请出山门。”
绫小路:......瞎不瞎?这人难道都没有发现自己这是因为不屑那些门派,而不是因为心高气傲看不上吗?
“那如果我想加入天一门呢?”绫小路发现这人说话很有意思,提的全部都是御兽门散修盟之流,于是干脆故意问对方天一门这一边的势力,“器宗?知我门?净法门?”
“你不适合那边。”吴睿脸上看不出来,心里却在骂娘,觉得这人也未免太没眼色,居然专门跟自己对着干,“功课没做吗?修为都已经到筑基了,连自己相契合的门派都没有找到?”
说话之间,两人又过了三十来招。绫小路的看上去一点儿汗都没流,吴睿那边却已经有些喘气了......前者身上唯一的狼狈还只有最初中了那一土做的巴掌,后面如果仔细回想的话,就能发现是完美闪避与反击。
倒是本来应该打得很轻松的吴睿现在却喘得跟气阀漏风一样,额间冷汗涔涔,看上去随时都能晕倒过去,而且这人还似乎在拿着条件游说绫小路,一看就没有安好心。
“仲裁者前辈,吴睿道友这样的行为似乎不妥吧?”武当派的长老觉得泗水派实在太夸张了,众目睽睽之下还干得出这种事,是当其他人都死了吗,“你们看到了也没有要拦的意思?”
仲裁者心里其实也在骂娘。
泗水派前面的表现其实都还算可以,而且诚意十足,连带着御兽门还有散修盟都打点的很好,大家这才会刻意放水,让泗水派的弟子在场上的某些小动作被溜过去。
这种比试上挖墙脚的行为泗水派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做,可前面多半做得比较隐密,也大多提前打点得差不多,也就在场上做个最终确认而已。
但吴睿这样明目张胆的游说动作,挖的还是人家问心派的新顶梁柱,又有前面分赃不均的行为在前,谁看了都会觉得泗水派太过分好吗?
“吴睿道友,希望我们之间仅止于比试切磋。”绫小路对自我感觉良好的吴睿真的没什么耐性,当场表情极其不耐地一个剑招直取对方门面,语气坦白而直接地说,“我跟问心派相处的很不错,目前也没有要换地方的意思。更何况我觉得我的态度从头到尾都很明确,请你不要再继续做无谓的举动。”
“比试本身是很公允且无害的切磋,大家教学相长,一起进步,着实没有必要让场面变得这么难看才是。”
少女语调清脆,吐字明确,却也同样再明确不过地将那块摇摇欲坠的遮羞布给一把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