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宽又和柯雪漫无目的的一顿闲聊,起初还试图与吕卓搭话,但在看到吕卓不论做什么决定都会请示柯雪后便歇了这个心思,干脆专门找柯雪聊。
一下午时间,白悦弹琴弹的手疼,柯雪聊天聊得口干。
晚上可算是送走了赵宽,这人走之前还给了她一个“男人都懂的微笑”,柯雪再疲惫也半丝破绽不会露,也轻车熟路的回以一个微笑。
青楼的妈妈带着她和白悦单独去另一个房间,吕卓虽然没有留下,但也没跟赵宽他们回去,本打算就近找了个休息的地方等人,结果被白悦给叫住。
“吕护卫不如也留下?楼里的妈妈会给您安排妥帖。”
她话音一落,那机灵的妈妈桑赶紧道:“没错没错,吕护卫也留下,外面的天气寒冷,哪有屋子里面暖和?”
吕卓想要拒绝,柯雪突然一声轻笑。
见几人都在看她,她说道:“阿卓也留下吧,也不必再做什么安排,让他与我一道就行。”
青楼的老鸨表情一瞬间精彩纷呈。
什么叫……与我一道?
柯雪也不解释,就那么笑着看老鸨的表情几乎凹成名画《呐喊》,白悦看看她那一脸平淡的表情,趁着老鸨走神,悄悄翻个白眼。
“也行,那吕护卫便一道进来我的房间吧。”
她是大方了,老鸨的脸快白了!
她的小祖宗哟!
她是真不不知道赵将军对她抱有什么心思吗?
是真不担心若是被赵将军知道白悦从接待一个客人变成同时接待两个之后会有多愤怒吗?
是真不担心赵将军责怪吗?
是啊,她不担心,赵将军再生气也不会拿白悦如何,只会拿她这个老鸨试问。
老鸨单手捂住胸口,觉得呼吸不畅,想要出言阻止,却被柯雪把没说出口的话全都堵回肚子里。
柯雪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只一脸坦荡的故作不解:“怎么?不可以吗?可我看赵将军的意思就是白悦今夜与我探讨,按理说难道不是我愿意如何探讨就如何探讨,愿意说什么就可以说什么吗?”
“况且我就喜欢探讨问题的时候多一个人在旁边看着,这样没准能有什么新奇的观点,今晚也好尽兴。”
嗯,听起来很有歧义。
白悦低头专心把玩着手指,好像事不关己,其实心里已经笑疯了!
吕卓则是假装嗓子不舒服,单手握拳挡在嘴前咳嗽连连,一开始是假咳,后来一口气没喘匀,自己在一边真咳了好一会,脸颊都憋红了。
真可怜,也不知道是憋得还是怎么回事。
白悦摇头,啧啧两声,声音小,其他人的注意力又都放在柯雪身上,便也没人听见。只除了一个人。
——当事人吕卓。
他顿时咳嗽的更狠了。
老鸨的表情也很微妙,原先那眼神里只写着“小心翼翼”“得罪不起”,但此刻……
过分微妙,无法概述。
“这、这自然是可以的。可……”
老鸨吞吞吐吐,也不知该说什么才能阻止的了。
按照她往常的手段,向来是遇到不讲理的客人就比他更不讲理,直接把人打出去就什么都解决了。
可问题就是眼前这位是由赵将军亲自带来的他国使臣,她一个小小的青楼老鸨,怎么得罪的起?
万一不小心坏了赵将军的事……
老鸨打个寒颤,不敢再阻止。
临走之前,她看白悦的那一眼,真是饱含深意。
别的不好说,柯雪是读出了怜悯的。
第一次接客,上来就遇上这么变态的客人,也真是可怜。
赵将军也是,不是很宝贝白悦的吗?怎么这会儿这么舍得?
看来在男人心里,野心还是远远比情爱更重要。
三人一路去了被安排好的房间,进去关好门,柯雪没忍住破功,原地笑成一条咸鱼。
眼泪都笑出来了。
白悦一开始还能绷得住脸,后面也跟着一起笑,就连吕卓的冰块脸都破了功。
“得,别笑了,再笑就要笑吐了。”还是柯雪这个把气氛带成这样的始作俑者抹了一把眼角,忍住笑意,严肃起表情,才成功叫停。
白悦直接往软塌上一瘫,一点方才那朵白莲花的架势都没有,往那一倒像个老大爷似的伸手一指柯雪。
“你,过来。”
柯雪挑眉,看她想干什么,真的乖乖过去了。
“给我捏捏肩膀,这一下午你们倒好,坐在那闲聊、听琴,我可是在那珠帘后边不停地弹琴,真是累死我了。”
她抓住柯雪的手,二话不说把它按在自己肩膀上。
柯雪冷漠脸,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你以为我说的就不累吗?一下午时间,那赵宽做出一副亲切的面孔想要拉拢我,他以为我傻吗,什么反叛的另有其人,他只是出兵勤王,瞎话编的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白悦露出一个标准微笑,如同出水芙蓉,要是不习惯美颜冲击的人看了,一瞬间都可能直接呆住。
就听“仙女”笑道:“喉咙累?这好说,我给你出个主意,能让它好好休息一下。”
“别的不好说,但把人毒哑的药粉,我这里还真有,你要吗?”
“保证快速无痛,不用怕。”
明明说的是这样可怕的话,但仙女脸上还是一派圣洁的微笑,一点都不像能说出此等凶残言语的人。
嗯,就很有内味了。
这话要是换个人说,比如他们阁主,也就没这么大的反差了。
吕卓捂脸,自动退出中心战场,默默缩到角落,发挥自己毫无存在感的满级功力,希望某人不要殃及池鱼。
柯雪也没想着一击即中,又摆出第二个理由:“我们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能让我给你按肩膀?”
白大佬呵呵:“你是男人扮的久了,就忘了自己是男是女吗?关于这个问题……你不是说今夜要与我‘探讨’吗?我觉得真的可以好好探讨一下。”
“比如探讨一下你的终身大事?我相信姑母的在天之灵也会关心这个问题。”
柯雪目光惊恐,仿佛陷入逢年过节被亲戚催婚的恐怖时刻。
“别别别!还早,现在谈什么终身大事?”
只见白悦嘴巴张张合合,什么可怕的话全都说出口。
“那我怎么听说新晋榜首裴文和东篱三皇子燕洛宣有些不得不说的故事?”
柯雪倒抽一冷气!
“这是哪个无良商队瞎传的话?你离得这么远听到的消息有点走形很正常,我跟你讲事情不是这个样子。”
“哦?那我听听事情是什么样的。”白悦此刻的表情让柯雪看了觉得缺点什么。
哦,是缺一根烟。
白大佬似笑非笑:“还有,那个无良商队叫昨日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