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云夕怀孕,她一下成了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
江止寒第二天就在浴室里装了防滑垫,网购了许多孕期的书。
顾云夕看他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看《西尔斯怀孕百科》、《跟老婆一起怀孕》、《准爸爸睡前胎教故事》等等,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老爷子也不说他,反而兴致勃勃地跟他一起翻看。
顾云夕只能扶额。
甚至江止寒还打电话给宋承洋,向他讨教照顾孕妇的方法。
天知道宋承洋也是个新手爸爸上路,江止寒问他的时候,他足足震惊了三分钟,才反应过来,顾云夕怀孕了。
然后他和霍秀秀拎着大包小包杀到了顾云夕他们的公寓,老爷子今天会老友去了,不在家。
霍秀秀一进门就开炮:“好你呀,云夕姐,这么大的喜事也不告诉我。”
顾云夕苦笑:“我们家的那几位太紧张了,我每天吃了吃就是睡,这不,就忘了。”
对此霍秀秀深有体会,两个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留下两个男人在客厅探讨那些怀孕知识,顾云夕带着暖暖和霍秀秀躲到了卧室。
参观了一下这间屋子,看着防滑垫、地毯那些,霍秀秀揶揄:“江止寒那个人看起来冷情,没想到这么体贴。”
顾云夕:“他就是紧张过度了,可能暖暖和之前那个孩子的事,让他有了蛮大的阴影,他现在都有点草木皆兵了。”
霍秀秀了然地点点头,然后又说起了:“我们的宝宝就差了一个月,这也太有缘分了。”
“你说云夕姐,我们要不要给他们定个娃娃亲,如果是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妻,性别相同就结拜。”
顾云夕哭笑不得:“你武侠小说看多了,对了,你和承洋的事怎么说?”
霍秀秀:“他已经跟他爸妈说了,叔叔阿姨说处理完手边的事就回来中国,估计快了,就这两个月吧!”
顾云夕心中一喜:“叔叔阿姨要来了?”
另一边,宋承洋也在虚心地向江止寒讨教他看的那些书。
一开始他见到那些书名,还狠狠嘲笑江止寒。
等江止寒用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他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去翻了翻,立即被里面的内容吸引。
他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觉得里面讲的东西真是太有道理了。
当即打开当当app,立马下单了一模一样的书。
完美,明天就可以送到。
两人在顾云夕这里聊了半天才走,跟老爷子前后脚。
老爷子回来的时候红光满面。
“呵呵,我跟我的那些老伙计说我又要抱重孙了,把他们羡慕的不行。”
“对了,你们俩的婚礼怎么说?”
得,刚刚自己还在操心别人家的婚礼,现在就轮到自己了。
江止寒插话道:“我想尽快,在孩子出生前办完。”
顾云夕吃惊,他们俩从来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她总觉得顺其自然就好。
没想到江止寒已经在做打算了。
老爷子也是相同的想法:“那就要赶紧定日子了,要准备的东西还多着呢,我得去看看老黄历。”
才坐下没多久,老爷子又拄着拐杖,兴致勃勃地去翻黄历了。
江止寒:“你会不会怪我没提前跟你商量?”
顾云夕摇摇头,说:“没,我只是觉得有点突然,我以为……”
以为什么,顾云夕自己也说不清楚。
好像自从订婚后,她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知道是潜意识里排斥还是不愿相信,她和江止寒会走进婚姻的殿堂。
江止寒上前一步,挑起顾云夕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问:“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
顾云夕垂下眼睑,似是默认了他的话。
江止寒的心刺刺的疼,他知道以前伤害她太深,让她对婚姻失去了信心,对自己失去了信任。
虽然他们已经订婚,住在同一屋檐下,但是顾云夕偶尔眼里露出的迷茫,让他还是心如刀割,所以他加倍地对她好。
现在他们即将迎来新的小生命,江止寒想给顾云夕,给孩子最好的一切。
“再相信我一次。”江止寒捏着顾云夕的后脖颈,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重复道:“再相信我一次,云夕。”
他知道,他都知道,。
她所有的惶恐,所有的不安,他都看出来了。
眼泪顺着脸庞滴落在江止寒的衬衫上,很快洇出一块水渍。
那些眼泪仿佛是有温度,烫的江止寒心尖一颤。
顾云夕没好气地说:“你现在算是求婚吗?也太没诚意了。”
江止寒吻干她的眼角,说:“我以为我已经求过了,而且你已经答应我了。”
说着,牵起她的左手,在她带着订婚戒指的手指上了印下一吻。
江止寒的眼睛始终看着顾云夕,里面是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不行,我还得找老伙计商量商量,这日子马虎不得,哎呦……我什么都没看见。”老爷子风风火火从房间里出来。
顾云夕吓了一跳,一把推开江止寒,江止寒险些没站稳。
老爷子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老黄历遮着侧脸,嘴里叨叨着:“没看见,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江止寒捏捏眉心,这大概就是家里多了一个人最大的不方便了。
再想到八个月后,还要再多一个,这心里既甜蜜又忧愁。
这边有人欢天喜地,那边就有人愁眉不展。
“什么!顾云夕怀孕了。”陆丽丽声音提高了八度,冲着电话那头的人叫道。
她此时也顾不得爱美了,一把撕下脸上的面膜。
那人继续说:“老爷子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到处跟人说,过不久,他们的婚礼也要举行了。”
“那我们怎么办啊,泽林?”陆丽丽有些六神无主。
书通这才刚认回江家,脚跟还没站稳,这老大家的又是女儿,又是二胎,把老爷子哄得眉开眼笑。
“你也不要太担心,这才刚怀孕,能不能生出来还两说呢!就是生出来,万一像那个病秧子似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长大。”
李泽林的声音听起来冷酷又温情,完全不似那天在老宅的忠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