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雯、亲爱的江雯,你一定要撑下去,自尊是自己赚来的,没人爱你的话,我爱你。
于是大学里那个做了十几年梦的少女不见了,取代她的是一个不择手段,穷尽一切也要爬到顶峰的人。
这个圈子的忘性太大了,每上一次热搜都是一次挣取眼缘的机会。所以所有的八卦,不管美丑、不论真假,扒开覆盖其上的虚伪假面,其下都是一个个血肉模糊,为了生计苟延残喘的呀。
要怎样树立人设才受欢迎,怎样编辑文案才讨喜……
隐藏的密码太多啦,每一次能够被人看到的进阶,都是在与你同级的千万厮杀后,胜利的奖励。每一个互相吹捧的闺蜜背后是费尽心思包装成蜜糖的刀刃,同一家公司的营业真正关系是互不顺眼争抢资源的仇敌。什么是情,什么是真?
在利益面前,总会有人让步。在社会的大环境下,我问你呀,那么一点傲、那么一点倔强,能起什么作用呀?
整天看着别人的生活,你们累不累呢?黑暗中注视的眼睛,好无聊哦。
说到狗仔队……江止寒又会怎么处理呢。
老实讲,她并不知道。
这样想着,江雯不自觉又把名字念了一遍:价值从来不是谁强加给你的,价值是比较出来的结果,
娱乐圈就是一个攀爬向上的地方,有腐败、残破,有着鲜血淋漓和支离破碎,但是也最看重心性,不是吗?
只要你够狠,你就可以去够你想达到的高度。
“如果钱能够解决,它永远不会变成一个苦恼我的难题。”
玻璃棱角折射的光,散的七零八落,染盈光团扑落。
玫瑰混合木香薰携杂成沓作堆的浅棕钞票盈散气息钻入鼻隙,平庸夹着世俗,味道不算难闻。
纸醉金迷。
思绪涨潮的海水拍打浪花袭上沙滩,再又退下显现遗留沙面的词句,字字分明。
他们勾探着脑袋,就连她的经纪人也不例外。这齐列匆步的人流,从公文包里拿出的一沓又一沓钞票,人声光影交错。也许世界从未停止构筑,观念总一次次经历着洗刷。
玫瑰的自傲,与生俱来。
花叶枯萎落尽入泥作肥,娇艳的生命褪尽,而茎根棘刺仍不弯折,直至耗尽最后一滴养份。
纸币,人群。滋养产生的满足裹充心脏,她不自觉地撑直脊背,抻臂缓搭上沙发包枕,指腹细抚着皮革纹理。
“小姐,已经调动公司上千名员工取现金了,还是不够。”
她熟稔声响收录耳廓,虚荣欲望粉碎在心底。
江雯闻言倾蹩了眉子眸色,些许不耐明眼可见,遂敛睑提腕扫了表盘指针,复撑眸侧颅与人答言。
“那就调动更多的人,马上过十二点了,所有人再取一次。”
“是。”
“我不希望这件事影响我,还有,我要出去了。”
毕竟,她的过年,得有点有意思的。
三个小时后,
江雯跟江远走到街口时他突然抬头,她环顾四周,树上不知何时挂了一长串的红灯笼,光秃秃的枝丫盖着昨晚刚落的雪,白里透红的,被人这么一点似乎还真有些年味。
印象里过节与自己没太大缘分,在江远模糊的记忆中,年的味道大概是姑姑烧的那碗白水面,那晚江二叔会烧一大锅面条,端出来时还冒着热气,记得那是碗素的连葱花都没有的挂面,汤底是单调的咸,可他却吃的很香。
她便没在怎么过年。
曾经奢想过以后会不会有人陪她过节,后来又自嘲这种想法过于可笑,对生活抱有希望是件蛮悲凉的事儿,因为一旦怀揣希望,失望就难以避免。
“你打算怎么过?”
他眼神里充满期待,像清晨丛林深处的小鹿,带着毫无防备的善意,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遇见江远,大概不会记起那个曾经也希望拥有朋友的自己。
“去吃全聚德的烤鸭?”
江雯想不出有什么庆祝的方式,干脆随口敷衍着,扭头却瞥见人在后面认真翻着手机地图搜索杭州哪有全聚德,沉思片刻还是扯着他的袖子说了实话。
“我想看烟火,还有吃碗…白水面。”
他有些吃惊的看江雯,大概不是很理解这些奇怪的愿望,毕竟爆炸的巨响对听觉灵敏的江雯来说并不友好。
江雯耐心的跟他解释降噪耳机其实能很好的挡住大部分声响。
她还记得小时候一家团圆的时候,可以看到漫天飞舞的烟花。
那晚的烟花真的很美。
说来好笑,长大后自己多多少少看过几次,除了吵闹外没有任何感觉。
江远还是很担心她。当他神神秘秘的把我拽出门,一脸密谋后得意不已的小模样多少有些幼稚可爱,不忍拒绝无奈下只得跟着他。
江远带我去的是老城区一座僻静的石桥。
“还好赶上了。”
他看了眼腕表,伸手捂住江雯的双耳,下一秒江雯听见微弱的声响划破黑夜,巨大的烟花在远方炸开,星火四散,带着它们特有的光亮燃烧,不等落下,四周一朵接一朵的烟花陆续绽放,像颜色各异的星光。
跟那晚山上的一样美。
相识那一夜,江雯的父母还在团聚的时候。
“谢谢你。”
江雯很认真地对他诉说着感谢的话语,丝毫没有听到在漫天的烟花正向迸发之时,还有着一点点的怀念,以及那他们完全没有听到的相机咔嚓的声音。
顾云夕从度假村回来的时候,本以为是正常的准备开始工作,没想到他们一家五口刚一下飞机,记者就把她们围着团团转,水泄不通。
江止寒冷着一张脸。
“请问您是怎么看……”
顾云夕还没有听清楚记者在问些什么,那麦克风直接的恨不得都塞到她的嘴里了。
圆圆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症状,吓得哭了出来,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了。
江止寒看着记者:“你们要问些什么?”
单单是这样的一句话,气血便觉得果然总裁就是总裁,完全不敢惹,但是八卦,可是他们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