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秸默默无语地盯着大快朵颐的亲爹，他怕不是慰问女儿，而是来蹭吃蹭喝祭奠五脏庙的吧。
史二老爷吃了一气，去机密要地看了一回提炼精油，然后抿着小酒叫薄荷给他收拾房间，他打算今晚在梵音小筑住下，净化一下心灵。
薄荷飞快去办了。
可不得飞快嘛。也不知是不是之前她表现不好，史秸出走居然不带她，反而带了那女护院！真是气煞她也！难道这世道勤劳苦干不如武艺高强？
史秸在屋里写写画画一天，入夜后才出来散散心，听到哼哼哈哈的声音还以为是二兰在练武，走近一看居然是薄荷和王牌。
她吃了一惊，“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薄荷有点不大想搭理史秸，嘟着嘴不说话。
王牌只好道：“薄荷姑娘想习武。”
旁的就不愿意说了。
史秸一想就明白了，肯定是薄荷缠着王牌让人家教她，王牌不好得罪主子的贴身婢女，这才勉为其难教了。
“行了，你下去休息吧。”
薄荷道：“姑娘，王大哥还教我呢！”
史秸走到薄荷背后，手往她脖子上一环，脚往她脚踝上一勾，轻轻松松就放倒了。
薄荷：……
史秸放开她，“术业有专攻，你还是安心做事，不要想那有的没的了！”
也不回答薄荷问她怎么会这一手，慢吞吞地走到梵音洞前，心里稍稍平静了下来。
“王牌，如果我出门游历，你们可有信心护佑？”
薄荷急道：“姑娘，您要去哪儿？您都被人掳走几回了，还要出门！？”
王牌道：“有！”
史秸看到洞口有一壶史二老爷藏下的酒，抓起来喝了一口，觉得酒味儿不烈，又喝了一口。
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人环绕，可时时刻刻都觉得孤独无依，这种感觉太过强烈，以至于她要花极大的忍耐力去克制找许坤的冲动。
有时候真想藏起来，去隐姓埋名地过一段时间，而不是每日站在风口浪尖，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做了事，就要承担后果，不可能躲起来，让无辜者受刑。不至于伟大地去拨乱反正，但至少能站在同一阵线上，一起进退。
不知不觉中，就有些醉了。
“姑娘，咱们回去休息吧？”
“呃，嗯，好……”
这一天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收了尾。
不能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香水生意确实比预计的要好，而且好得成为风靡一时，与香料齐名的产物。
能在混乱中异军突起，可见此物的后劲有多大！
史秸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突如其来的洽谈潮。
商人可不管什么舆论名声，只要有钱赚，什么不敢做。三管事拦得了这头拦不了那头，无奈之下，只好去了急信，请主家赶快来解决问题。
金有财中途收到来信，赶紧去了百芳园。
以前尚有几分谈判余地，如今却连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金有财着急地道：“四姑娘，就我们双方合作，我觉得还需要有进一步的细化。比如说专属的销售权利，不得另寻他人的限制等等。当然，我们可以就分成有进一步的协商，以前的协议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看得见的巨额收益就在眼前，随便是谁都不可能放弃。
史秸道：“先说说分成吧。”
金有财咬咬牙，“五五，最多五五。但我要求必须每一瓶香水都要从我的账上过，不能有旁的出处。”
史秸道：“金公子定的条件有些苛刻了啊。其他商人三七开，毫不含糊。”
金有财急道：“那得看长远利益啊！他们只图短期利益，只想赚快钱，几下把香水的招牌打烂，就没有长久利益了呀！你我合作这么久，你看我是那种急功近利的人吗？只有我，才能实现你的远期计划啊！”
“什么远期计划？”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四姑娘是不是有当甩手掌柜的想法？”
史秸挑挑眉。
“我们可以制定长远计划，让香水成为像香料一般不可缺少的用品，只有这样，才有源源不断的收入。而不是一个新东西一个新点子，昙花一现后，就湮灭沉寂了。只有我，才能助你实现这个目标，让你无忧地当个甩手掌柜，放心地去做任何事。”
史秸笑笑，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坐等收钱的好事，不过是暂时的安逸罢了。
史秸爽快地道：“行！”
金有财一愣，没怎么反应过来。
史秸轻轻笑道：“我说行，我同意了！”
金有财：……
他准备的大段说辞都还没说呢，这就同意了？
“我不过问销售情况时，金公子随意。但我只要过问，比如价格、名字、销售模式等等，我得需要绝对的参与决定权。以及，我要绝对的查账权力，只要我需要，你能最快地速度予以配合。再有，重要管事的任免，需经过我的同意。”
这些条件，简直是再松泛不过！
金有财大喜，第一次对这个女子有了点真情实感，“四姑娘，你会为今日决定得到丰厚回报的！以后只要你有事，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史秸有了点兴趣，“金公子这般激动，是不是香水买卖太诱人，还有可能影响到你少东家的地位？”
金有财苦笑一声，实话实说道：“不光影响地位，还影响声誉。如果我们的合作黄了，不知多少人要看我笑话！而我们商人，最注重的就是声誉！”
史秸点点头，“那我们来签协议吧。”笑，“早点签协议，也免得其他人觊觎。每天接待不同的大小商人，我心里也累得紧。你来了，我也轻松。”
金有财欢喜地不住道谢。
只要有了专属协议，他还怕什么，自然就有了话语权，不用患得患失了。
“最后，我们得签署一个保密协议！如果因你或你的人泄露了方子，赔偿金额嘛，你看十倍最高年销售收入如何？”
金有财：……
之前这么好说话，原来戏肉落在这里！
“给你一天考虑时间……”
“不用考虑了，我同意！”
史秸挑眉，点头道：“你做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那么，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