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醒来的时候身处于一间客房,房中布置简单,空气中带着微微檀香味。
云笙坐在他身边,一双眼哭得通红,见他醒来,忙凑上来关切道:“你怎么样?身上还痛吗?”
寺中师父为他包扎的时候她就在跟前,看到他那一身刀口,她恨不得将那些黑衣人碎尸万段。
瞧见云笙关切眼神,萧泽扯开嘴角露出一个笑,待伸手揉揉云笙头发,手刚一抬起来,便扯到了伤口,立时又痛得龇牙咧嘴。
云笙一见他疼,转身便要去寻包扎伤口的小师父,萧泽忙叫住她。
他自幼习武,虽然学得不精,却也知道自己乃皮肉上,痛是痛的,但未伤及筋骨,只要好好养上几天伤口愈合,便无大碍,当下最重要的反倒是那些来路不明的黑衣人。
他问云笙道:“方才射箭救我的是何人?”
云笙知道萧泽醒来必然要问,早已向寺中小师父打听清楚,闻言道:“是路过的一个外地香客,昨夜借住在寺中,说是姓尤。”
姓尤?
萧泽道:“那他可还在寺中?还未好好谢过救命大恩。”
云笙摇了摇头,面露遗憾道:“我与众武僧过去之后,四处不见恩人身影,想是已经离开了。”
萧泽微微叹息。
此人当时连发七箭,箭箭封喉,箭术精绝世上少有,如此高人,他却未能当面道谢,实在可惜得很。
云笙见萧泽略显低落,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道:“你别想那么多了,父亲和三妹已经来了,见你性命无碍,已去山上查黑衣人来历,想来不需多时便有结果了。”
萧泽一听立刻便要起身,动作间扯到刀伤,痛的边吸气边道:“父亲和三妹来了?不行我得去瞧瞧他们!”
云笙连忙按住他:“你现在行动不便,出去不是添乱吗?父亲带了手下人来,想来不会有事的。”
萧泽这才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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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允站在黑衣人尸体前,不由眉心紧皱。
蘅儿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在四卫衙门办公,闻言还十分不信。
毕竟当时周冲一党是他亲手剿灭,因悍匪狠辣,他和梅相还特意商量过,为免将来生变,此行必须斩草除根绝不可留下活口。
当时整个山寨里,便是屯粮的地窖他们都细细查过,网铺的那么密,按说绝不可能有人逃脱。
因此,即便是当初蘅儿遇刺,他也没往这上边想过,只以为是熊氏之女勾结康乐公主为熊府之事一心报复。
可如今,梅相之子梅文瀛刚刚遇刺,隔了半天,萧泽外出又遇刺,这接二连三,由不得萧允不往此事上联系。
萧蘅看着那些人的尸体,父亲带来的人办事利落,已将尸体清理出来,但此次与皇家围场那次不大相同,上次的杀手皆是二十来岁的壮年,这些人却参差不齐,小的不过十二三,大的鬓边已经微白。
不过,两拨人身上都没带任何信物,所用长刀也是街边铁铺随处可见,乍一看,似乎无从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