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终害己啊。
老狄这么硬生生拆散一对鸳鸯,他瞧着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且不用说惠王,便是萧统领家那个嫡女,就是个浑身带刺的小霸王,单她一个只怕都够老狄喝一壶的。
他颇有些幸灾乐祸,举着茶盏道:“托狄相的福,老臣也品上一品陛下的好茶。”
狄秋没好气的端起茶盏,牛饮一口,愤愤品茶,好好的清茶在他这里,入喉倒带了几分苦味。
谢时那里也未多耽搁,殿内一盏清茶尚未品完,他便入了宫。
进了承天殿,看见坐在一边的左相和太医院院首,此番陛下召他的缘由,他已猜出了几分。
他躬身向景春帝行礼。
景春帝瞧着堂下的儿子,心里生出几分愧意来。
在九子之中,惠王是他最觉得亏心的,这么多年来养在京外,他忙于政事很少过问,时间一久,他有时候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查问其他儿子功课,给其他儿子零花钱的时候,从来都没想过器京畿之地还有个谢时。
没想到他长得这么好,看着惠王脊背挺直,立于堂下如松如柏的样子,心中不由升起几分感慨。
刘贵妃虽然不怎么聪明,但生得儿子却完美继承了他的优点,景春帝升起几分得意,就冲着这个儿子,他也得给刘贵妃多发些赏赐。
这么胡思乱想一气,冲淡了心中的那份愧疚,景春帝清了清嗓子,道:“时儿,狄相向朕举荐你出京治疫,你可有异议啊?”
一旁的狄相一口茶噗的喷出来,险些溅在惠王的衣角上。
惠王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身,避过那些茶叶星子,淡然看了狄相一眼,转身看向景春帝,目光坦荡:“治疫乃国之大事,若儿臣能效犬马,是儿臣之幸。”
那神情不似作伪,景春帝分满意的点头,不过身为父亲,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若是治疫,只怕婚事便要推迟,你与蘅儿天作之合,说实话,父皇也不是很忍心,这……”
他做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来。
谢时朝景春帝一礼,朗声道:“我与蘅儿同心同德,愿为父皇分忧,为百姓解困,愿父皇恩准蘅儿与儿臣一同离京,共同治疫!”
景春帝一愣,似全然没想到谢时会如此说,半晌犹豫道:“蘅儿乃女儿家,这……不太好吧……”
治疫又不是出京游玩,若是萧蘅在京外出了点什么事,萧允不提刀来找他算账才有鬼。
他虽心系百姓,可也不能不照顾官员家眷啊。
尤其他这边刚和世家闹掰,手头可就萧允这么一个悍将,若萧允这厢生幺蛾子,岂不是给世家翻盘机会?
左相闻言也呆了,心中的念头却转的比景春帝快,多想了一则。
谢时既然能和陛下这么说,那他来之前必然已经和萧蘅商量过了,否则这里求陛下恩准,回去了未来媳妇不准,岂不是自己给自己讨骂?
这么说来,方才这小子其实就和萧家那丫头在一块?
还猜出了陛下安排,提前商量好了?
啧啧啧,现在这些小年轻,可真是黏糊又鬼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