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冉心中难受,不由伏地大哭。
许氏挂念女儿,闻声而来,见此情景,护女之心暴起。
当下连面子上的孝道也不顾了,指着萧老夫人便骂她拜高踩低,说为了攀惠王这根高枝,连亲孙女的生死也不顾,悲恼之意上了头,许氏的话越说越难听,只差指着老夫人鼻子骂她不是人。
老夫人气得眼冒金星,骂道:“若非是我,你女儿今日早就和姑爷双双去死了,便是你们的檀哥儿也活不到明年,你个没脑子的泼妇懂个屁!”
许夫人一听,都没细想,耳朵里都是老夫人狠毒骂人之语,当下坐在地上搂着萧冉一阵哭骂:“你这黑了心的祖母啊,就为你们拖累她高升,她都宁肯你们合府去死!乖女啊,我苦命的乖女啊……”
黑心?!
她明明到了安享晚年的年纪,却要背着娘家一家老小沙场搏命换来的功绩去向景春帝磕头求情,她是为了谁?!
回想其间种种,看着堂下被不分青红皂白的母女,萧老夫人气的当下吐了一口黑血,眼皮一翻昏了过去。
萧老夫人已近古稀,虽然平日清心寡欲,保养的甚好,身子从来也没出过什么大毛病,今年却接连两次被气昏,再好的身子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府上连忙派人请了太医来瞧病,又不敢说是被大夫人气的,太医诊断之后,开了两副安神清心的药,一碗药汤灌下去,萧老夫人悠悠醒转。
入目的先是太医,然后是一脸担忧的裴妈妈,再就是青松堂素日得脸的婢子们,一应亲眷俱不在旁,便是将她气病的老大母女也不知去了何处,老夫人心头一片悲凉,只觉自己此生糊涂,真是白活了。
太医立在一旁,见萧老夫人面容悲戚,怕她悲极伤身,医者慈心,不由劝道:“老夫人上了年纪,一连两次出现这种情况,只怕有伤根基,须得放宽心怀,好生静养才好。”
太医的话令萧老夫人忽然想起来前次被老大气病,若非蘅儿跑进宫求赵太医出诊,只怕自己如今早就被老大一家埋土里了,她越想越气,忽想起太医劝告,又不得已将气压下去,无比郁闷的长长叹了口气。
她乃靖远侯府嫡出的姑娘,未嫁在家时受尽宠爱,便是后来嫁入成国公府,上边公婆早丧,夫君有权有势不说,还通情达理会赚钱,她这一辈子也没受过这么多窝囊气,如今老了老了却被自己一心惯着的长子一家指着鼻子骂,心里如何能好受。
太医略待了一会,见病人情况稳定,便告辞离去,裴妈妈连忙追上去给太医塞了一个荷包。
入夜,萧老夫人简单喝了碗厨房送来的清粥,萧蘅萧芝萧莹三个孙女过来请安,萧泽也带着大肚子的云笙过来了。
云笙现下六个月身孕,反应一直大的厉害,面色瞧着比病中的萧老夫人还要惨白些。
萧老夫人从前虽不喜欢萧泽兄妹二人,如今经历这么多事,早已转了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