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隔壁一群人文绉绉的拽诗词造句子,她一心只想尿遁。
外祖母大概忘了,这么多年萧蘅横行上京城,文化一事,早扔脑后了。
别说诗词文墨,就笔下的那点狗爬的字,能与这些文人墨客比肩?
总不能成了亲大眼瞪小眼,人家那边诗词歌赋她在这边掰算盘?
再来世上一场何其不易,何苦如此折磨自己。
旁边几位贵女倒一看就是文化人,隔壁出个什么绝句,这边便兴高采烈誊抄叫好,与隔壁文人骚客们很是般配。
似她这样的草包,还是算了。
萧蘅心不在焉的吃了两块鱼脍,又磨蹭一会,待那边诗词大战已至修罗场级别,萧蘅再也听不下去,赶紧离席借口如厕,出去吹风去了。
冬夜寒凉,寒风拂来,散去萧蘅一身酒气。
离了那嘈杂宴席,她长舒一口气,坐在湖边的一方小桌前,无所事事的抬头看星星。
冬夜的天如一片水滑黑缎,一片月牙挂在云间,今夜的星辰极亮,一闪一闪的。
四周静谧,只湖水波动,传来微微声响。
萧蘅望着星空,想起前世的自己。
前世这个时候自己在做什么呢?
那时外祖母尚未来京,宫中也没赐宴,年关将至,她正在蘅芜居里兴高采烈的准备过年。
还和康乐公主一起商定了几个新男倌的人选。
那几个男倌生得真是俊,肤如凝脂,貌比潘安,还各个身怀绝技……
享春楼那时候,可真是颜狗的天堂……
微醺的萧蘅想起这些,险些留下哈喇子。
湖边寒风吹过,不远处的树丛发出一阵沙沙声响。
树丛之间,一个男人悄声慢步,由远及近……
这男人浑身酒气,脚步虚浮,原本就瘦鸡似得模样,在这寒夜之中更显得摇摇欲坠。
他原本惨白的脸喝的熏红,一双纵yu过度的眼蒙着酒气,望着不远处的萧蘅,通红的眼里涌出几分野兽一般的冲动。
这冲动混着酒意,搅动着他内腑,那难言的燥热推着他向静谧之地走去。
萧蘅正抬头看星星,全然没注意到危险临近,只听到身后忽然一阵树枝乱响,扭头一看,登时愣了。
只见熊傲喝的醉醺醺,一张脸色意迷蒙,张着双臂就朝自己扑了过来。
这些年来,萧蘅在京里顶着个霸王称号,何曾遇到过这种登徒子,当下来不及细想,猛然一个抬脚,将扑上来的熊傲一脚踹进了湖边的湿泥。
熊傲“哎呦”一声,手脚并用连忙往上爬。
上京城冬日冷寒,湖边的湿泥到了夜里结了一层薄冰,熊傲先摔了个狗啃泥,一时慌了神,人又笨手笨脚,脚刚一踩到湖冰,接着便是一滑。
只听见“啊”一声惨叫,落水声之后,熊傲一阵疯狂的扑腾,萧蘅站在岸边,差点笑出来。
不过,考虑到她与熊傲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压住了落井下石的想法,拍了拍手便走了。
这是宫廷,想来周围宫人听到熊傲吱哇乱叫,片刻之间便赶来救人了,应该出不了人命。
萧蘅潇洒转身离去,却没想到,这一幕正正好落在了另外一个人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