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贵妃原就因神英方精神脆弱,如今被自己曾经的婢女捡着软肋往心窝里插刀子,当下怒不可遏,眸光如血,抛下手上的鞭子,伸手掐到了宸妃的颈子上。
褚嬷嬷大惊失色,这么多年何曾见过梅贵妃如此,连忙冲上前去欲阻拦,却哪里还拦得住,只见宸妃的细长脖颈在梅贵妃手中如一枝脆弱的花枝,顷刻便被折断。
只听见咔嚓一声骨骼响,宸妃眸色一黯,头缓缓垂了下来……
梅贵妃涂了胭脂的唇挑起一个笑,在阴暗的刑室里如同鬼魅。
褚嬷嬷亲眼看到这样的场面,被吓得连连后退,不小心绊倒在地,又连忙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梅贵妃做了这么多年端庄高贵的贵妃娘娘,的确十分容易让人忘记她从前也是六艺俱佳的漳平贵女,她的母亲乃镇国公府嫡女殷氏,自幼跟着镇国公南征北战,她师从母亲,身手一向不错。
若非早早嫁入皇家,只怕在大晋的名头能与长宁长公主一比。
外面守门的太监听着声音不对,怕受牵连,一溜烟便跑了,褚嬷嬷靠在刑台上,大气不敢出。
她自是了解梅贵妃有身手,是以瞧见那个暴毙的宫女,她毫无怀疑,当下就断定是梅贵妃失手杀人。
然而如今,梅贵妃并非失手而是故意,且命丧她手的还是有位份、有皇子的妃子,宫女暴毙可以糊弄了事,宫妃死了,该如何是好?
即便是手上沾了无数鲜血的褚嬷嬷,也觉万分慌张起来。
她爬到梅贵妃脚边,开口时已然带了哭音:“娘娘,娘娘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梅贵妃转过身来,半边脸隐在阴暗里,唇角挂着一丝笑,道:“宸妃谋害于我,死有余辜,难道陛下还会因为这样一个贱婢来处置我?”
褚嬷嬷愣了愣,陛下是不会,但益王呢?
那可是他的亲生母亲!
褚嬷嬷彻底瘫倒在地,完了,她的贵妃娘娘是真的疯了……
成显二府的婚事办得漂亮且喜庆,那一日的上京城鞭炮震天响,举凡王孙公子都在婚礼上露了面,两府出手阔绰,遍地撒钱,直到新娘子回门那一日,都还是满上京城百姓茶余饭后最爱提及的谈资。
三日后回门归宁,显国公府为表重视,特派了云羡登门,萧泽与云笙新婚燕尔,举案齐眉,云羡在一边瞧得直咂舌。
他这个妹妹一向是块硬骨头,平日里吟诗作词,遣词用句仿佛历经沧桑,没想到遇到萧泽,竟还能这么小意温柔,这爱情的力量还真是可怕。
萧蘅送走哥嫂,便收到谢时来信,信上说有事要谈,约今日午时在潇湘阁一见。
萧蘅想了想,这潇湘阁不就是前时益王在朱雀大街走来走去,他们在暗处盯梢,发现周星俞表弟的地方?
谢时约到这里,难道是周星俞那里查出了什么眉目?
午时未至,萧蘅便赶到了潇湘阁,谢时仍坐在上次那个雅间,手中端着一杯茶水,见萧蘅到了,示意她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