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了。”这件事太过残忍也太过离谱，即便是由穆欢欢之口复述也依旧让人觉得心惊肉跳。
“所以我们来捋一下，陈文馨很久之前就和室友产生了矛盾，很大概率还是因为保研名额，当然这点是我的猜测。后来室友孤立她，再然后她受到侵害，她的不雅照片传遍了周围的生活圈。”霍眠按照穆欢欢的复述，顺着时间线慢慢往下推着。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有些怀疑陈文馨受到了某一个人的针对，包括她的名声被抹黑，甚至她后来被侵犯，乃至于她的死亡，我都不认为这是事情正常发展的结果。”陆唯一改往日的欢脱沉声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霍眠赞同地点点头，又话锋一转：“但她书上写的东西都太绝望了，我怀疑她是自杀。”
“陈文馨的死当时学校禁止所有学生谈论，私下传言难免有假，莫不如先找林莫齐问问，实在不行问问当年处理这个案子的警察有没有什么记录，死了这么多人不可能没有卷宗。”穆欢欢说。
“清宇，你觉得呢？”霍眠歪头看向贺清宇，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如果得到了贺清宇的认可，那这件事就准没错。
此时的贺清宇依旧是雷打不动的淡定模样。
“我还是说一点，大家千万不要掉进系统给你设计的怪圈里，换句话说，千万不要固定破解的思维，当务之急，的确是先找林莫齐比较好。”
他们如今经过的考验，都是贺清宇走过了不止一次的老路，以至于最后，系统设计的难点千变万化，甚至难到根本不知道从何破解。
不知道为什么，霍眠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林莫齐与陈文馨事件的牵扯远不止于表面。他们现在离真相还太过遥远，而林莫齐，一个表面看起来没有太大作用的人，竟然是他们目前通往真相的最优解。
和上次一样，林莫齐还是下午固定的时间工作，看到他们再次找上门，完全没有惊讶的表情。
霍眠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的脸，试图从中找出什么破绽。
“你们回去之后发生了什么吗？”林莫齐问。
“她们听到了4313寝室有人吵架。”霍眠没有直接说他们去过4313的事，而是提到了其他的遭遇。
“听错了吧，四楼不是早就没人住了么？”林莫齐的脸上云淡风轻。
霍眠和穆欢欢交换了一下眼神，穆欢欢随之说道：“可是我不会听错的，就是楼上传来的，也不可能是五楼吧，我们几个女生，听到都吓死了。”穆欢欢惊恐的表情扮得惟妙惟肖。
“听到什么了？”
“听到……有人在说什么婊子，也配占个名额。”
霍眠明显看到林莫齐听到婊子两个字的时候瞳孔微缩了一下，同时伴有手指捏紧的动作
，仔细观察会发现，他手里的a4纸也被捏出了一块不易察觉的褶皱。
也许别人看来并不明显，可对于霍眠来说，他的这些微表情，小动作都在眼中无限放大，那一瞬间的愤怒，他抓到了。
“还有其他的吗？”
霍眠又朝着陆唯使了个眼色，陆唯愣了一下旋即说道：“我们寝室住在4313的对面，那天我没意思在阳台上吹风，看到一个女孩儿在阳台上冻着，我还和室友说大半夜的她怎么不回去呢？原来是被关住了。”
霍眠一直在紧盯着林莫齐的反应，他发现林莫齐表情的变化时间都十分短暂，稍微一恍神就会错过。
可林莫齐的脸上，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呢？
如果说是单纯的对校园暴力的愤恨，霍眠是不信的。
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最多是怜悯，气愤，林莫齐的眼中则是恨，滔天的恨，咬牙切齿的恨。
“那里到底……发生过什么？”霍眠盯着林莫齐问道。
“你觉得什么事情才会让他们这样针对一个人呢？”林莫齐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但有利益冲突，挡了某些人的路，就会被敲打，曾经再好的关系也会变得岌岌可危。”
林莫齐的这一番话别有另一番深意，的确如大家的猜想，林莫齐这番话的意思无非就是陈文馨的优秀挡住了另一个人的路，让那个人不惜想尽办法抹黑她。
“真的会到那么严重的程度吗？”
“你那天借走了一本《人间失格》吧。”林莫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
“对啊。”
“我也很喜欢这本书，每次看了之后都觉得开心得不得了。”
“？？？”霍眠一瞬间不知道接什么话，他只觉得林莫齐精神不太正常，没有一点侮辱他的意思，是真的不正常。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看《人间失格》开心的不得了的人。
“回去吧，我知道你们还想问我，可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和你们说。”
林莫齐知道，以他的身份能做的并不多，可这一群人可以，他笃定这群孩子不久以后还会过来，如果一次性说清楚，他们又怎么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呢？
如果说上一次只是隐晦地说，那么这一次，林莫齐的话就更直白了。简单点说就是林莫齐他还不想说，因为他们知道的信息还不够。
霍眠有一种玩解谜游戏碰到npc，却因为手上的线索不到位而无法从npc手上领任务的感觉。
“好，不过至少留个联系方式吧。”
“xxxxxx我的手机号，不过上班时间最好不要给我打，图书馆禁止喧哗，上班时间禁止玩手机。”
几个人走出图书馆时，外面的天已经黄昏。
“你们说这npc又在搞什么幺
蛾子啊？”陆唯听出了林莫齐的话里有话，可一时竟然无从下手找突破口。
“你还记得我后来问他真的会那么严重的时候吗？”霍眠回问。
“记得啊，可他没回答。”
“嗯，他说了什么？”
陆唯沉默了一下，忽然瞪大了眼睛惊道：“你是说……那本书上说不定会有我们想找的东西？”
“我也不确定，因为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本，我借的那一本，4313的那一本，反正都找找吧，千万别错过了线索就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