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并不代表此人就心慈手软,为了构陷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局,就害死了一个小沙弥,可见此人很是狠辣。
“那小沙弥是怎么死的?”彤嫣问道。
“是慢性毒药,似乎那个凶手掐准了时间,住持师父看了看,说是至少提前两三天就服用过了。“霁月说完后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喃喃道:“郡主,这凶手也太可怕了吧。”
彤嫣也忍不住骇然,这看起来不是闺阁女子能有的手笔。
姜瑶似乎也是不可能完成这样的事情。
这样又变成了一个死结。
彤嫣摇了摇头,她所能知道的信息太少了,有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人手,况且也不关她的事。
可她心里总是有些担心,总觉得这事背后暗藏着危险的剑锋。
“你时刻出去打听着点,看看有什么结果没有。”彤嫣有些出神的低语道。
霁月听话的应了。
彤嫣实在是不想在这庙里待了,可看这情形,起码还要待两天,等彤卉彤玥都缓一缓,好些了才能走。
晚膳的圆桌上,又少了一个人,王夫人,王澜还有彤嫣都心不在焉的一口一口吃着饭,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用完膳,她们一块去看了看彤卉,彤卉的状态明显的好多了,脸上也有气色了起来,外面发生的事情,王夫人特意叮嘱了她的丫鬟们,先不要给她说,等她身子好起来了再说。
生怕她再有什么闪失。
而彤玥却不怎样,直接发起了烧,吓得王夫人又直哆嗦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
她赶紧叫了丫鬟去请住持师父来看看。
住持法号寂然,看起来比寂能年纪还要大,眉毛都变成白色的了。
他看了看彤玥的病情,说是受到惊吓才发烧的,不是受凉,恐怕最近晚上睡觉还会出现梦魇。
他还未卜先知的带了一些安神的香,是他亲自特制的,很有用处。
不止带给了彤玥,连彤嫣与王夫人都分了一些。
寂然开了个新的方子,又去熬了汤药,让丫鬟喂着彤玥喝了。
“昭阳郡主平日若是无事,可多来开导一下你的妹妹,这事主要还是心病,只要心里释然了,自然也就无事了。”寂然道。
彤嫣自然是应了。
丫鬟叫醒彤玥,给她喂了些药,她始终昏昏沉沉的,勉强喝了下去后,又昏睡了。
“还是要吃些东西的,等过上半个时辰,再叫起来用点粥。”寂然嘱托道。
送了寂然师父出去,大家也就多散了。
彤嫣叫香云出去打听一下程世子行踪。
天已经黑下来了,霁月一个弱女子,彤嫣还是不太放心她,所以叫了香云去。
一炷香的时间,香云就回来了,“郡主,程世子还在祭拜国公夫人。”
彤嫣点了点头。
照理说,她不该去打扰程淮的,可是她此刻却很想去看看他。
她犹豫了再三,还是亲自去了。
好在一路上也没有遇见什么人。
两扇门大敞着,殿内烛火通明,只有程淮挺拔又孤寂的背影跪立在蒲团上,一动不动。
彤嫣静静的站在大殿外,就这样看着他、
她又有些不想进去打扰他了。
就在她这样想时,程淮却站了起来,转过身来看向她。
彤嫣有些呆愣,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是打扰到他了。
程淮面上浮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风轻云淡的走了过来,低声问道:“怎么了?”
“我,”彤嫣的舌头有些打结,“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我?”程淮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眼睛亮亮的看着彤嫣,弯下腰与她平视,悦耳道:“我怎么会有事?”
彤嫣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半步,脸颊泛红,结巴道:“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干什么,这不安乐公主回宫了,我没得问,才来问你。”
程淮直起了身子,了然的颔首道:“那你可是来问错人了,我一直就没回去过,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你还没用晚膳?”彤嫣惊愕道。
“嗯。”程淮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个简单的音节,看起来有些懒洋洋的样子。
“那,那你不饿吗?”彤嫣蹙了蹙眉头。
“还好吧,别站在这说话了。”他提步往旁边的屋子走去。
看见他直接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彤嫣赶紧跟了上去,没想到里面竟然还有桌子椅子,还很干净,是一个小厅。
看着彤嫣好奇的四处观望着,程淮解释道:“这是看管大殿的僧人休息的地方。”
二人坐在了椅子上。
彤嫣直接问道:“你知道死了一个小沙弥吗?”
“知道。”程淮面无波澜的点了点头。
彤嫣有些默然,但也不难猜测,这样的事情,像程淮这样自小生长在世家大族的人,都已经司空见惯了。
“那我可不可以问问,到底是谁做的?”彤嫣小心翼翼的问道。
程淮笑了起来,挑眉道:“这问题可真是难倒我了。”
彤嫣撇了撇嘴,不屑道:“我知道,你就是不想告诉我,我确实也有些多管闲事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程淮哭笑不得。
彤嫣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那晚林子里的人,你也说不知道,可如今连我都知道了。”
“哦?”程淮眉头一跳,睨了她一眼,有些不太相信。
彤嫣气鼓鼓的,朝他招了招手,让他附耳过来。
他很听话的就靠了过来。
彤嫣低声道:“我知道那个女人是姜二夫人,不仅如此我还知道那个男子是谁。”
程淮的瞳孔微缩,他惊异的看了彤嫣一眼。
彤嫣狡黠一笑,眨了眨眼睛。
“那你说那男子是谁?”程淮盯着她问道。
“自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你一个非常熟悉的人。”彤嫣笑眯眯道。
她其实也拿不准,只不过是缩小范围后所推测出来的,但这样一说,通过看程淮的表情就能猜到究竟是不是许令节了。
可惜程淮滴水不漏,故作疑惑的问道:“近在眼前?总不能是我吧。”
彤嫣懒得与他兜弯子,直言道:“是许大人吧,许令节,你应该很熟悉了。”
程淮垂眸看不清神色,淡淡道:“你猜错了。”
可他越是这样,彤嫣就越觉得自己没错,她不以为意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你也不过是个望风的下属,你放心我也不会出去说的。”
这话倒是让程淮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他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看着茫然的彤嫣,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会去做这种事?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一连三问,把彤嫣都问懵了,她讷讷道:“你不是望风的,那你在那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