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的眼神闪过一丝寒光。
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两天来崇国寺,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到底是清平郡主想来,还是昭阳郡主想来,还说不定呢。
见姜二夫人正走在前面,姜瑶悄悄的与安乐公主低语道:“表姐,她们来的是不是也太巧了些。”
“巧?有什么巧的,你是说偏逢淮哥哥母亲的忌日?”安乐不以为然道。
姜瑶连连点头,“是啊。”
安乐冷哼一声,“这清平郡主若真是这么想的,那可真是不自量力,她生母不但是侧室,还是个疯子,魏国公怎么会让自己的儿子娶个这样的妻子。”
“说不定清平郡主是被人挑唆来的呢,若不然她又怎么这么巧的病了呢?”姜瑶试探道。
“你是说昭阳?王澜?”安乐睨了她一眼。
姜瑶点头。
“昭阳郡主如今才十岁有二,淮哥哥都多大了,十岁有六了,该议亲了,总使她有那心思也轮不着她了。”安乐撇了撇嘴,“倒是王澜,还有点可能,不过她与淮哥哥素无交集,平日里也不怎么关注淮哥哥,这样一想,也就不大可能了。”
“可平阳侯世子,临江侯世子年纪都不小了,不也都还未定亲吗?”姜瑶并不赞同安乐的想法。
安乐看了她一眼,不屑的笑道:“平阳侯世子我不清楚,可临江侯世子我却清楚,他可不是没定过亲,而是定过亲了,奈何那女方命薄,刚定亲不久就溺水死了,那死去女子的妹妹还想继续顶了她姐姐的亲事,可临江侯府本来看中的就是那死去的女子,自是不会愿意的,这婚事也就作罢了。”
“还有这等事?”姜瑶惊讶不已,“莫非这女子的死……”她没再说下去。
安乐意会,点头道:“也是有可能的。”
“那这女子是谁家的小姐?”姜瑶好奇道。
“好像是蜀地的官家小姐,我也记不清了。”安乐想了想,如是道。
彤嫣没想到她这一走,王夫人她们也都回来了。
做戏做全套,她只好去了恭房。
王夫人竟然一直就在恭房外面等着她,还时不时的问一声,如何了。
彤嫣汗颜不已,不好多待,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赶快出来了。
“怎么样,肚子可还不舒服?”王夫人两步走到她面前焦急问道。
“好了,没什么大事,夫人不用太担心。”彤嫣不好意思的笑道。
王夫人的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如释负重的拍着胸脯,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这清平郡主病了还不算什么,若是昭阳郡主病了,估计雍王得把她给活剥了。
听说雍王对这个女儿宝贝的简直不得了,就连太后和圣上也对昭阳好得很。
还好没什么事。
她又去了彤卉的屋里,瞧一瞧好点了没。
彤嫣回了屋子,坐在椅子上呆愣着,实在没什么意思。
她百无聊赖的托着脑袋,忽然想起王澜说姜瑶是妾室生的女儿。
这姜二夫人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好心的人啊,还能把妾生的女儿放到自己的名下养着?而且瞧着姜二夫人看姜瑶的眼神,半点也不慈祥,刻薄的很。
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奇怪。
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找王澜说说话,说不定就能弄清楚了。
王澜正在绣一个荷包,听丫鬟说昭阳郡主来了,不由得有些惊讶。
她放下手里的活儿,迎了出去。
“我在屋里呆着也无事可做,索性来串串门子,可打扰你了?”彤嫣站在门口,看着她笑道。
“哪里的事,郡主请进。”王澜与她相视一笑,连忙请她进了屋。
丫鬟赶紧上了茶。
彤嫣眼睛好使的很,随便一瞥,就看见她床榻上,摆着一些还没收拾的针线和半成的绣品,一看就是刚才在做绣活呢。
她随口问道:“你绣活是不是很好?”
王澜笑着摇头道:“没有没有,也就一般,勉强能看的上眼。”
彤嫣笑了起来,“我姐姐绣工倒是很厉害,也说自己绣工一般,可见厉害的人都喜欢谦虚。”
王澜直接去把她那做了一半的荷包拿了过来,递给彤嫣,“郡主你瞧,我这绣工,是不是一般。”
是绣的莲池,还有锦鲤,绣工称不上好,但也还算不错,不过这构图样子,倒是好看的很,尤其是配的颜色。
“这是谁想的花样子,真好看。”彤嫣感叹道。
“是我。”王澜有些害羞道。
“还真是心灵手巧。”彤嫣笑着赞叹,把那半成的荷包还给了她,摇头道:“我就不行了,绣花这样的针线活,怎么练也练不好,这种事情还是要有天赋才行。”
“可郡主投壶却厉害的很呢,这才叫天赋。”王澜笑嘻嘻的把荷包放了回去。
彤嫣从果盘里拿了个红樱桃放进了嘴里,把籽吐出来后,无意道:“没想到姜二夫人和姜瑶长的差别好大哦。”
王澜坐到了桌子另一边的椅子上,也吃起了樱桃,听见彤嫣这样说,连连点头,“是啊,我见郡主刚才看到她们母女如此惊讶,就知道郡主肯定不清楚这些事情。”
“姜二夫人是有亲生儿子的吧?”彤嫣问道。
这姜二夫人总不会是不能生育吧?
“有,好像前几年生了个儿子。”王澜仔细想了想。
彤嫣好奇道:“那为何要把姜瑶过到她的名下,看起来姜二夫人也不似那么宽容温和的人。”
王澜摇头道:“这我还真不清楚,可能是为了让姜瑶去做三公主的伴读?庶出的总归不怎么好听。又或者是为了能让姜瑶嫁个更好的人家?毕竟嫡出的女儿嫁的会更好些,对姜家而言也是好事。”
没想到王澜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彤嫣与她也不熟,王家与雍王府也算不上什么正经姻亲,她说话却并不避讳些什么。
彤嫣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王澜看着彤嫣垂着眼眸没说话,不由得讪笑道:“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彤嫣赶紧摆手,笑道:“怎么会,我是怕我问的太多了,你不好答。”
王澜点了点头,不以为意道:“这又不是什么辛密之事,没有什么不能讲的,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