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是,我知道是谁绑架了你。”
“是谁?”
裴泽寒黑眸沉沉,“我三叔,裴沛。”
*
两人回到别墅,南逸听到门铃响第一时间跑去开门。
“妈咪,爸爸,你们去哪里了,不要南逸了吗?”
小家伙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桑暖一抱住他,他就立刻把眼睛闭了起来。
“给我吧,他胖。”
南逸听到爸爸又说他胖的话,心里很是不满,可是妈咪的怀抱太香甜了,让他忍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裴泽寒把小肉墩接过来,桑暖看他按下了二楼的电梯键。
“你带他去哪儿?”
“去儿童房,他长大了,该自己睡了。”
桑暖不忍心,“别了,等他病好吧,我舍不得让他一个人睡,万一晚上害怕,看不到我……”
裴泽寒皱眉,“他是个男孩子。”
“男孩子怎么了?男孩子不配被妈妈疼爱吗?”
裴泽寒动了动嘴唇,想说,他也需要疼爱,可话到了嘴边,又让他咽了回去。
桑暖去客房洗漱完,回到主卧,裴泽寒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等她了。
南逸睡在他旁边,大床的正中央。
这一个礼拜,三人都是睡在一起,南逸在中央当分界线,裴泽寒和桑暖各睡一边。
看起来两人是睡在一张床上,可……怎么看都差了那么点味道。
“怎么不吹头发?”
“不吹了,太晚了,还得给你行针。”
说着,桑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针包。
因为拍摄的缘故,今天一天都没有治疗。桑暖掀开盖在裴泽寒腿上的棉被,发现他的腿有些轻微的浮肿。
“疼吗?”
桑暖按了按他大腿。
“……嘶。”裴泽寒皱眉。
疼倒是不疼,就是……
床头柜的灯也太亮了一点。
他有点不太敢看桑暖,偏过头去,用手臂把眼睛挡住了。
“很疼?”桑暖以为他疼得厉害,放下针,把手搓热了,给他的腿做起了按摩。
“今天停了一天,是会有些不适,你腿疼你怎么不说呢?什么时候开始疼的?下午?”
“……唔。”
腿治了一个礼拜,如今除了站不起来,该恢复的感观基本上全部都恢复了。
就这样被桑暖按着,裴泽寒觉得自己血都快涌上脑门了。
“宝贝儿,直接扎吧。”他求饶,再这样按下去,他就要不行了。
“浮肿没有按下去,扎针的话,会有点疼哦。”
“不怕,你扎吧。”越疼越好,他现在需要清醒。
桑暖没再说什么,从针包里一次性抽了十根针出来,几下扎进了他腿上几处大穴。
针扎好后,要停针一个半小时,这段时间她都不能闲着,要时刻关注裴泽寒的脉向,随时调整银针。
“去拿个毛巾来,我帮你擦头发。”
桑暖也没拒绝,起身去到浴室,拿了条粉色的浴巾出来。
裴泽寒半靠在床头,拍了拍床边,“坐过来。”
桑暖靠过去,裴泽寒把浴巾拢起,轻轻盖在桑暖头发上,慢慢地帮她把头发上的水份擦干。
“三天后,是宗祠祭祖的日子,我想带你和南逸回老宅。”裴泽寒忽然说道。
桑暖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想让南逸入族谱?”
裴泽寒点点头,“不仅仅是南逸,还有你。”
“我?”
不等桑暖拒绝,裴泽寒紧接着说道:“我这辈子只会结一次婚,不管结果是什么,族谱里,和我名字挨在一起的人,只有你。”
这是他最后的妥协。
哪怕,桑暖还是要跟他离婚,也必须在族谱里留下点什么。
桑暖看着他,怀疑刚才在日料店门口,林灿咬耳朵跟她说的话让这男人听去了。
沉默半晌,“好。”
*
三天后,清晨。
“妈妈,我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裴家祭祖是大日子,桑暖专门给南逸挑了一套小西装换上。
南逸回来这段日子体重见长,小西装让他绷得鼓鼓的,小家伙平时穿得衣服都很宽松,忽然被套上了小西装,整个人就像是被封印住了。
小胖手不停去扯脖子上的领结。
想把小马甲和小衬衣都扯开,透透气。
裴泽寒把南逸接过去,让小家伙坐在自己腿上。
“待会儿会有很多人,你要解开,不好看了,妈妈就不抱你了。”
这话果然很管用。
南逸不高兴的撅起嘴巴,没再碰领结。
*
到了老宅,当桑暖从车上走下来的那一瞬间,先是把老管家给震住了。
“你、你是……”
老人家以为自己眼花,狠揉了两下,眼前人模样不变。
她不是、她不是家主以前那个女人吗?
紧接着,裴泽寒抱着小南逸从车上下来。
老管家表情僵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想看清孩子的五官,可惜南逸一点儿也不给面子,这会窝在爸爸怀里睡得正香,只留给老管家一个黑呼呼的后脑勺。
老管家搞不清楚裴泽寒用意,试探道:“家主,这孩子是?我从未见过。”
裴泽寒:“你自然没见过,他是我儿子,裴南逸,裴氏下一任家主。”
说罢,伸手牵住桑暖的手,缓缓步入老宅。
老管家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整个人都不好了,对身边佣人低声道:“快去通知裴老爷子,那个女人没死,还带着孩子回来了!”
老宅正厅
“你们知不知道裴泽寒叫咱们回来,这是要干什么?”
“不清楚,只说是要开宗祠祭祖。”
“又不是过年过节的,开宗祠做什么?”
“要么死人,要么添丁,还能有什么?”
“卧槽!是不是裴三让找着了,死了,所以裴泽寒开宗祠要除名啊?”
这时,一个女孩忽然出声,“表哥就不能是想添丁吗?比如他想结婚什么的?”
“哎呦,娇娇,对你表哥还没死心呢?
你不看看他那些个绯闻,娱乐圈里谁长得漂亮他喜欢谁?就没有一个女人跟过他一个礼拜的,你可别再想了,小姨给你找好人家。”
站在门口没想偷听,无奈里面人说话声音太大,一个劲儿往她耳朵里钻,只好勉为其难听了这么一耳朵的桑暖:……
裴泽寒黑了脸,小心翼翼看桑暖脸色,眼中满是忐忑的哀求:“桑宝儿,我错了,你别生气。”
桑暖差点让他这话给气笑了,“气什么?气你骗我来,还是气你到处勾搭女人?”
前两天她还想呢,谁家宗祠年底的时候会祭祖啊。
搞了半天,全是裴泽寒故意的。
打着祭祖的名义添丁!
真有你的!
狡猾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