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两派相争

  是夜。

  清冷的月光在林间投下一片银色,微风拂过,带动着整片整片树叶轻轻摇拽,反射着月光的刹那光泽。

  激烈的打斗仍在继续,倒地的身影即刻间便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甚至没有任何痛苦挣扎。浓浓的血腥味一波盖过一波,肆虐地在林间飘散。

  一方人马被围,大约十人左右,个个一身紧身黑衣,即使面对敌人五六十人,萧杀的脸庞也不见半点惧色,手持宝剑,紧紧护着身旁一位同样装扮的男子,男子怀中抱着一根被黑布包裹严实的东西,盯着对方的目光,凶狠而又杀意浓烈。在这种敌多我少的情况下也能保持镇定,毫不乱分寸,显然是受过良好的训练。

  对方的气势也丝毫不弱,持着手中的宝剑,逐渐缩小包围圈,其中一领头人冲怀抱东西的男子冷声喊道:“将东西交出来,可以让你们死个痛快。”

  男子冷哼一声道:“主上要的东西,即使杀了我们,你们也休想拿到。”

  领头人目光一紧,手势一挥动,冷冷吐出一个字:“杀”。

  眼看一场厮杀即将上演,突然一道红光径直掠过,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只见一红袍男子已现身在眼前。男子一身宽大的大红衣袖直垂地面,上面绣着金丝纹边,奢华而又尊贵,手握一把精美的折扇,轻轻摇动之际,一张妖孽俊逸的脸庞顿时令日月黯然失色。

  看到此人,相对被围的十人警惕微缩的目光,另五六十杀手脸上不觉便露出一丝喜色与敬畏,齐齐单腿跪地抱拳,高呼声划破林间瞬间的寂静:“恭迎谭主。”

  红袍男子挥了挥手,随着众人起身,他饶有兴趣地勾了勾嘴角,阴冷的目光扫向怀抱东西的黑衣男子,轻轻启唇道:“彦宸煊要的东西,本谭主还真是好奇,能让彦玄主如此大费周章,想必定是什么稀世宝物。”

  话音刚落,只见他一伸手,一道红光直接飞向那名男子,下一秒,男子怀中的东西已升入半空中,直接向着红袍男子手中飞去,那速度,根本就不容其他人做出反应。待身体的麻痛感消逝,黑衣男子目光一怒,便要动身去抢夺,碍于那五六十名杀手的阻拦,动作稍滞间,那件被黑布包裹严实的东西已飞近红袍男子手边。

  男子俊逸的脸庞露出一抹清冷的讥笑,伸手便去抓那件被红光包裹着的东西,谁知刚一伸手,一道白光直接击破他掌上的红光,那件东西眨眼落入白光中,径直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风离越目光微微眯起,危险的气息一闪即逝,顺着那件东西飞去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白袍男子迎风而立,一头银发随风清扬,右边脸颊戴着一块形状怪异的银白色面具,仅露的左颊肌肤胜雪般白皙透明,带着一股高贵的冰冷气息,整个人除了白色还是白色,远远望去,倒多了几分诡异。

  “主上让我来将东西带回,还请风谭主不要阻拦。”白袍男子冷冷开口,灰白色的瞳眸,冰冷如初,不带丝毫感情。

  “凭你?也想从本谭主手中抢东西?”风离越轻笑一声,阴暗的眸光一紧缩,手中白玉骨扇一挥动,顿时一道红色光芒飞出,与那道白光一相击,两者抗击爆射开来,将那件东西直接击入半空中,眼看东西即将掉落下来,两人身影相继一动,同时向着那件东西飞身上前,红光与白光掠过之处,夜风徒然加剧。

  两人一靠近便交上了手,那件东西落下又再次被法力余波击推了出去,法力涉及之处,林木皆毁,但那件东西却毫发无损,显然两人有所顾及,因此都手有余力。

  “为了一幅破画,打这么狠干嘛?”一声空灵的娇笑声突然响起,两人收回各自的法力,循声望去,只见在清冷的月光下,一雪衣女子翩翩立于高高的枝头,脚下踩着一片树叶,因逆光而立,皎洁的月光在她周身镀上了一片银泽,微风拂过,吹动着她的裙角和乌发轻轻飞扬,仔细看去,她的脸上戴着一面同样的雪色面纱,遮去了大半容颜,只是那双眼睛,生的甚是好看,灵动中带着一丝狡黠的光芒。只见那件被黑布包裹住的东西,已经在她手中被完全展开,是一幅带着古老气息的画卷。

  “呵呵”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女子直接将那幅画展开,看了看便轻笑了声,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随手一撕,那副刚刚还被众人争夺的画卷顿时被撕成了两半,随后又是几撕,将手中的纸屑随手洒向众人,轻轻笑道:“呵呵,现在好了,你们不用再争夺了,人人都有份啦。”

  看着半空中纷纷落下的纸屑,众人的脸色千变万化,特别是风离越,从刚看到那副再普通不过的画卷时,眉头就紧紧蹙起,此刻才舒展开来,看着站在枝头的动人倩影,一挥手中的白玉骨扇,意味不明地笑道:“姑娘好眼力,这果然是一副破画。“

  风离越话音刚落,只听一声齐齐的高呼声从身后响起:

  “参见主上。”

  听到声音,风离越眯了眯眸子,随后转过身,看着来人,微微笑道:“彦宸煊,你终于肯出来了。”

  来人身着一袭黑袍,如夜如墨,其上绣有细小的花纹,只是颜色过于深邃,距离若远,便看不清花纹的纹路,只有男子在紧袖黑衣衬托下的高大挺拔身影,略显单薄,却气质非凡。

  待看清他的容貌时,站在高枝上的女子脚下一个趔趄,差点从枝头一头栽下去。看着男子那双妖孽的脸庞和那双摄人的冰冷瞳眸,她就不由得浑身打个冷战,想起那天自己一掌将他拍进了水里,于是赶紧扯了扯脸上的面纱,心里暗惊道:“怎么这么倒霉,又是这个家伙,遮这么严实,应该认不出来吧!”

  没有理会风离越,彦宸煊的目光紧紧盯着高枝上的女子,不知为何,他盯着她的目光有些迷离,仿佛是透过时空正在看向另一个地方,却又难以置信的蹙紧了眉头,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身体有些微颤,握紧拳头似是努力压制着某种情绪,亦使得他周身的气息变的异常冰凉。

  女子被他奇怪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因她是逆光而站,她确信他看不清她的脸,况且她脸上还戴着一层面纱,不过她却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来自男子目光中的探究,那种冰冷的奇怪目光让她仿佛坠入冰窟一样,于是赶紧深吸了口气,不知为何,她竟没有再待下去的勇气,便运足灵力,不再顾及底下众人的反应,向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众人只来得及看见一抹雪色残影划过月下的空际,瞬间便消失了踪影。直到女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彦宸煊才将目光收回,似是微微叹息了声,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了下来。

  “彦玄主一向不是好色之人,今日的反应是……认识那位姑娘?”风离越轻轻摇着手中的白玉骨扇,似笑非笑道。

  彦宸煊随之看向风离越,淡淡地笑了笑,只是眼中的冷意不曾褪去半分:“本玄主的事就不劳风谭主操心了。”

  “那是自然,彦玄主的事本谭主自是管不着,不过...”风离越顿了顿,继续意味不明的冷笑道:“本谭主可不知,彦玄主是个惜画之人。”说完冷哼一声,脚下几个点跃,便径自离去。那些杀手见自己谭主走了,自是不敢多做停留,也随之迅速离开。

  彦宸煊看了眼铺了一地的纸屑,冷冷问道:“银空,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戴着白色面具的男子应声抱了抱拳道:“回主上,是长青的主意。”

  不用多说,彦宸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想必是长青心急想要除去风离越,知道风离越疑心很重,便以他的名义上演了这一出好戏,引风离越单独出来,然后让银空利用这个机会,除去风离越,踏平火煞影谭,毕竟,他黑湮玄与风离越的火煞影谭可是几十年的死对头,只是碍于两派实力悬殊不大,所以这些年一种处于明争暗斗中,谁也耐何不了谁。

  果然风离越不但疑心重而且很自负,听说彦宸煊秘密中在找寻什么东西,便派手下半路拦截,又担心这是彦宸煊的计谋,便将自己的得力手下幻影留在谭内以防不测,又怀疑手下办事不利就亲自出来看看。这样一来正中了长青的计策,风离越身边没有了幻影的保护,以银空的实力想要诛杀风离越是轻而易举的事,只可惜半路杀出个雪衣女子,劫了画不说还将画展示给了风离越,风离越见那是一幅普通的画心下自是有了防范,所以才早早离去。

  “这个长青,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彦宸煊说着目光又是不由得望向泠染离去的方向,突然轻笑了声道:“倒是挺像她的。”

  银空自是不懂那个她是谁,也没敢多问,不过想起那站在高枝上的雪衣女子衣裙翩飞的样子,倒真是像极了一个人,只是不知道主上说的她是否是想到了那个她?但她......已死了三千年了,早已神形俱灭,又怎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