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通讯器上点开了一个地图,是这个基地的各种剖面图,非常详细,是军部给他们这些刚来的人准备的,因为还不熟悉这里的构造。
孙洋找到自己的目的地,两根手指放在屏幕上拉伸方法,然后又轻轻戳了一下,屏幕发出小小的震动,出现了一条蓝色的线,为他指明了最正确的路线。
孙洋边走边看地图,慢慢走到了一个标有红十字图标的下面。这里的人看起来都很忙,来来去去的,甚至都没有正眼瞧过傻站在门口的孙洋。
想来也是,每天生生死死见了那么多重伤,区区一个拄着拐杖的算得了什么?
孙洋深吸一口气,抬腿走了进去。
前台那个小护士,穿着白色的制服,胸口处别着一个小小的徽章,正在平板上操作着,手里捏着一根电子笔,不停地在平板上写写画画,看起来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
孙洋站在前台桌子边,等了一分钟,发现这位小护士姐姐完全没有要抬头打理自己的意思,也许就是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孙洋只好清清嗓子。
护士姐姐终于抬头,不耐烦的眼神扫过这位打扰她工作的男孩:“什么事?”
孙洋顾不得这样的服务态度,赶紧说道:“那个……我来这边给腿上上药。”
护士姐姐砸砸嘴:“什么伤?”
孙洋一愣,什么伤?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种伤到底算什么。
“嗯……”在护士姐姐严厉的眼神下,孙洋脑中电光火石想到了一个办法,迅速掏出自己的身份ID递了过去:“这上面应该会有说明。”
他想起来他当时进基地做身体检查的时候,那个医生说过,每个人在这里都会有一个独立的档案,里面包含了很多东西,包括你的任务记录和各种做过的检查,那么自己的腿伤情况应该也被录入进去了。
护士姐姐一把抓过那张身份卡,“啪”地一下贴在旁边的验证机器上,机器快速读取了身份卡上的信息,把信息全部提取到了平板上。护士姐姐看着就那一页少得可怜的资料,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孙洋在心里疯狂吸冷气:“那个……怎么了吗?”
护士姐姐冷着脸,从读取机器上把卡抽走,排在前面的桌子上:“这种小伤自己看着办!”说罢又埋头继续工作,那根电子笔不停地在平板上动着。
孙洋瞠目结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着自己的身份卡,不知道这位护士姐姐是不是要自己把卡收回去的意思。而且……他虽然知道自己的伤的确是个小事,不过也不需要这样吧!好歹小伤也是伤啊!他现在可是不能快速走路的状态了。
孙洋站在原地,茫然地拿过卡。
他现在要去干什么?难道真的要自己去找药吗?
孙洋不知所措地左右看了看,一瘸一拐地走进去。
找药的话……总得知道药品室在哪吧?
他点开地图,企图在地图上寻找一些线索。可是尽管他已经把地图放大到了最大,那上面也还是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孙洋抬头,在穿流的人群中企图看到药品室的消息。
“急救室”……“手术室”……这些房间的名字各种各样,可是没有哪一个是真正和药有关的。
无奈之下,他只好随便问了一个路过的女士。她同样穿着白色的制服,手里拿着平板,脚下一双白色运动鞋,走路带风,从走廊那一头急匆匆地走过来。被孙洋拦下的时候,就像车辆突然急刹车,瞬间停在了原地。
她镜片下的眼睛看着孙洋,似乎是在询问他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孙洋尽量把态度放得更加诚恳一点,“我想问有药房吗?或者之类的地方?”
女士非常奇怪地“嗯?”了一声,没弄明白孙洋到底要干嘛。
“你哪里受伤了?”
“呃,”孙洋局促不安地动了动,“腿部。门口的姐姐告诉我说,这样的伤不值得,让我自己找点药……”他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措辞,生怕自己说话就像是在告状一样。他不想让别人那样误会自己。
“哦,”女士点点头,似乎很快就明白过来。她抱歉一笑:“这个……也许你刚来,还不知道这里的规定。我们这里的药是有严格把控的,你知道,在这样的条件下,我们的药品非常、非常稀缺。所以如果没有医师的允许,其他人是不能到药品仓库去的。”
怎么会这样?孙洋的心一下子坠入谷底。那他到底该怎么办?没有药的话,自己的腿伤肯定会恢复得更慢,那样的话……也许考试就不能及时参加了!
想到这一连串的东西,孙洋心里就开始着急,语气也不自觉的急躁起来:“那怎么办啊?难道就这样不管了吗?”
哪位女士似乎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微微点点头,说道:“真的……对不住啊,我们这里药品必须留到最关键的地方来用。”
她说着就想离开。
“等一下!”孙洋急匆匆地说道,“那……那我……”
正在这时,走廊那边有一个人喊住了这位女士:“刘医生!等一等!”
被喊住的女士匆忙回头,孙洋也不由得跟着回头看过去。一切就像是一个慢镜头在回放,所有的景色都被拉长了。
孟鑫站在走廊那边,穿着医疗部的制服,白色的衣角翻飞在他的身后,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孟……”孙洋顿住了,因为他一是忘记了孟鑫的全名,二也不知道该怎样称呼。在幼儿园的那个时候,他们只是匆忙之中彼此看了一眼,但是从来没有真正说过话。就连最后帮自己处理伤口的时候,他也已经半昏迷了。
孟鑫也愣在了原地,他看着孙洋,摸了摸头:“孙洋?你怎么在这?”相比起孙洋,他更能记住这个在第一次任务中状况百出的小男孩。
“你们认识啊?”那位女士问道。
孟鑫怪异地看了一眼,对孙洋做了个手势,似乎是在说让他先在旁边等候,紧接着就扭过头去,把手里的平板拿出来,在上面点了什么,和女士站在一起交头接耳。
孙洋只能模糊听到他们说了什么“病毒”“疫苗”之类的词汇,听得不太清晰。只不过被他捕捉到的这些词汇,就足以在他心中投放出巨大的水花了。
疫苗?军队已经发现了疫苗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这场末世可以有一线解决的希望了?
那个女士一直在不断摇头,说了什么。
孙洋努力伸长耳朵去听,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听到,不过从态度上来看,她应该是很不支持孟鑫说的话。
两个人大概交谈了十来分钟,以这位女士的白眼结束了。
她像来时那样,脚下生风,快速离开了。
孟鑫站在原地,咬着下唇,脸上映出平板的蓝光。
他独自思索了片刻,才猛然惊醒,像是刚刚才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位正在等待的病人。
他走过去,对孟鑫说:“怎么了?”
孙洋感觉今天碰过的壁已经够多了,他也实在是不想再浪费口舌去解释什么了,选了最简明扼要的说:“我想给腿上的伤换药。”
孟鑫恍然大悟:“这样啊!那……他们怎么说?”
孙洋一肚子委屈:“她们说药太少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