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来凳子，站在凳子上面，轻轻松松把通风口处的栏杆卸了下来，然后轻轻地放在一个隐蔽的位置。最后，孙洋看了一眼还在宿醉中的艾伦，猫腰钻进了管道内。
各种影视剧里，主角钻过这些管道的时候，总是感觉非常轻松，可实际上，真正做起来的时候，孙洋才发现这一点都不轻松。
首先，这里面非常脏。不知道是积攒了多久的灰尘，厚厚一层，把四方的管道内全部布满，稍微动作一下，就能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还好孙洋现在还处于正准备长个子的时候，体形比较小。尽管如此，他爬进去的时候，还是感觉到非常吃力。周围的墙壁就像有意在收缩一样，紧紧禁锢着他的四肢，每往前爬动一下，他的关节处就能碰到墙壁。
如果不是怕声音太大，会让其他人发现，他真的不会在这里憋着声音不发出来的。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但是管道内的宽度十分限制他的爬行速度。时间越久，他就越感觉自己的肩膀和腰疲惫。最后，已经快要酸痛起来了，他才听到一些人声。
应该有不止五个人，叽叽喳喳地，声音就从自己下面传来。
孙洋又努力往前爬了一点，好不容易看到了另外的一个栏杆。
他不敢把头伸出去，怕栏杆的缝隙会被别人注意到，只能靠在管道还可以掩盖自己身体的地方，偷偷听着下面的人到底在说什么。
首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试验体……丧尸……控制力减弱……”
这几个关键词被孙洋准确得捕捉到了，大概是在说控制外面那些丧尸的事情的吧？不过试验体又是指什么呢？
难道是说丧尸？丧尸就是他们的试验体？
本来下面大概是在讨论这些问题，可是有一个态度非常激进的男人，声音陡然拔高，非常愤怒地说：“这不行！这已经是违反自然科学的事情了！”
违反自然科学？孙洋静静听着，现在能听到的情报还是太少了，他需要再等一等。
“……没有什么违反不违反的，”
随着刚才那个男人声音的提高，大概是带动这些人，情绪也变得激烈起来，孙洋已经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了。
“你以为丧尸病毒的起源是什么？这难道不也是你口中的违反自然规律的事情吗？！但是……看看吧，大自然已经没有办法阻止病毒感染了。”
另外一个声音说：“是啊，这说明什么？说明病毒才是大势所趋。”
态度不好的男人低声咒骂了一句，似乎是把手里拿着的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
“我没什么好说的，”他说，“如果你们一定要坚持这样的行为，不要再带上我了，我受够了！”
有一个人冷笑起来：“于博士，容我打断你一下，现在好像不是你说退出就能退出了吧？”
于博士就是那个反对做实验的男人，他虽然依然回答着，但是就连孙洋都能听出他语气里压抑的慌张：“你们什么意思？我们可是签过协议的，违反的话……你们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哈哈哈哈哈，”那个人大笑起来，“天真。于博士，您和我们合作了这么久，居然都没有看出来我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吗？”
空气里陷入一阵沉默，孙洋看不到下面的情况，只能猜测这个叫于博士的人应该是在想如何反抗。
果然，下一秒，下面就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孙洋实在是太好奇了，他们现在既然在纠缠，那应该没有工夫去管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他这样想着，偷偷往前爬了两步，可是腿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动过，有点发麻，在他稍微的动作下，一脚踢在了管道壁上。
下面的人实在是太警觉了，就在发生矛盾的时候，都能敏感地听到这里发出的声音。
那个男人大吼一声：“是谁？！”
“怎么了？”有人问道。
男人说：“白痴！你们没有听到吗？管道里面有人！”
“警卫！”立刻有人喊道，“有人混进来了！”
糟了糟了！孙洋恨不得立刻把时间调回十秒钟之前，然后把那个明明正在好好躲着，可是非要动弹的自己狠狠打上一巴掌！
明明静静地听着就可以了，怎么非要好奇心旺盛，一定要去看一下呢？
孙洋后悔莫及，偏偏这个狭小的空间内，他就是想反抗也没有能力。
他听到下面这个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应该是外面的警卫跑进来了。
孙洋绝望地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性。
如果被发现了，他就只能承认，自己是被派来调查情况的，如果他们要问自己有没有同党，他应该一口咬定没有，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把乐乐姐姐他们共出去才行。
可是、可是如果他们对自己使用一些非常可怕的酷刑怎么办？
现在是法制社会，虽说早就不用那一套了，可是他却听到一些故事里，还是存在那种非常可怕的刑罚的。比如说什么割掉皮啦、电击啦……等等，听上去就很可怕。孙洋害怕，也害怕自己承受不了这样的惩罚，把秦嘉乐他们都说出去。
“主任！大事不好了！第三路丧尸失控了！”
孙洋：“？”
怎么和他想到不太一样？孙洋困惑地眨眨眼。
印象里，那些警卫应该很快就上来，把管道拆开，然后把自己揪出去才是啊，怎么……
刚才那人说什么？丧尸失控了？
被称作主任的男人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先去看看，这里一会儿再说！”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慢慢远去。
孙洋总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自己真的有什么幸运加成？这就给蒙混过去了？
吃了刚才的亏，孙洋一时之间有点不太敢轻举妄动了。他小心翼翼地爬到前面，争取不要发出什么声音。
透过栏杆，他可以模糊看到下面的情况。
这里同样是一件小房子，看起来比放醉酒的艾伦那间没有好到哪里去。
灯还亮着，刚才那一大群人确实已经离开了。
孙洋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跳下去。
回头的话，要原路返回实在是太困难了。孙洋非常怀疑，如果他真的原路返回的话，自己会不会因为腰肌劳损落下点伤。
如果是丧尸失控这样的问题，那群人应该在短时间内没办法回来吧？
孙洋这样想着，毫不犹豫地一拳头捶在栏杆上面，锤了两圈，这脆弱的栏杆就掉了下去，砸在地面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孙洋非常艰难地跳下去，摔在地上的时候，好半天没有缓过来。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小木偶，被折叠起来放在箱子里，现在又被人重新伸展开来，浑身都是痛的。
“啊……”孙洋咬牙爬起来。
结果看到的第一眼，就差点吓到他。
就在自己摔下来的位置不远处，趴着一个人。
那人脸上的镜片已经被摔碎了，其中一个变成了空空的框架，头上受到了重击，留下来一丝鲜血。
他脸色苍白，穿着白大褂，昏倒在地上。
这应该就是那个企图维护什么“自然道理”的于博士吧？
孙洋猜测着。
既然和那伙人吵架，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而且通过刚才